“折道回慈恩寺。”裴宥又道,“让顾飞回一趟国公府,称我染了风寒,经书也尚未抄完,想在慈恩寺静养一段时日,另去工部替我告假。”趩
徒白不由地扫了一眼裴宥脸上的伤,垂眸称是,便出了马车。
裴宥将手上那杯茶仰面喝下。
不怪他不信任国公府。
若如梦中所示,他背后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他。这双眼睛甚至或许知道这些暗卫的存在,只是隐而不发。
若要说谁最可能知悉他的一举一动,知晓他暗中培植了一批暗卫,国公府首当其冲。
一杯茶下肚,头疼缓和了一些。
可回忆刚刚的梦境,他好像又有什么忘了?顾飞好像也在梦中出现,说了些什么?趩
徒白回禀时他正在画画,画了什么?
疼痛再次钻入脑海,裴宥按住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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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坐的,其实也是徒白准备的马车。
她的马车坏了,菱兰又一直被他们的人扣着,没法出去搬救兵,更别提去找马车了。
“国公府的人太坏了,我说去找二公子他们也不许。”菱兰嗓子都哭哑了,现下一边说着话还一边抹眼泪。
温凝其实又累又困,打起精神叮嘱道:“菱兰,昨日之事,定不可对第三人提起。”趩
菱兰擦掉眼泪,点头。
她当然知道的。刚刚自家姑娘是被国公府的人背上来的,可见……与那裴世子孤男寡女待了一整夜,如今京城里本就充满了二人的流言蜚语,若再添一桩闲言碎语,她家姑娘恐怕不嫁裴世子都不行了。
“我们最近也不出门了,就老老实实在慈恩寺待着吧。”温凝想的却是另一出。
幸亏这意外是出在这个时候,不用回家去,否则叫温庭春顺藤摸瓜,知道她和温祁竟然瞒着他在外面弄了个酒坊,那酒坊可不得夭折了?
“不进城去看看大夫吗?”菱兰担心地打量温凝。
“不用。”温凝道。
那山崖看着吓人,但她人在马车里,且冬日穿得多,腿上脱臼的地方已经被裴宥接好了,身上其他地方大多只是磕碰,回去擦点药休养几天即可。趩
温凝在马车上闭眼休整了一会儿,盘算着如何向温祁交待这出意外,是实话实说,还是隐去裴宥?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只是待她下了马车,被凉风一吹,再看到紧跟其后的马车,马上精神起来。
裴宥竟然不回国公府?
不回便不回吧。
他大概也是不想让国公府的人知道这一遭。若是回去,他脸上、身上的伤难免被人追问。
他是丁点关系都不想与她再扯上了。趩
就算在山上再遇见,估摸着也和上次一样,转头就走。
温凝收回眼神,由菱兰搀扶着踏入慈恩寺。
后面的裴宥自然也看到了她,只是眼神并未在她身上多停留,待她入了寺,才抬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