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月转头,望着他道:“长庚,你是天官,是天帝的宠臣,若你在我这出什么事,要我如何交待?”
“交待,交待什么?来是我要来,走是我不要走,关你什么事?”
“长庚——”破月发现同他说话时颇有些无力感,她走上前,与长庚四目相对,长庚因为气恼呼吸有些急促,脚下的龙渊剑也铮鸣着,破月抬起手,欲要拾起他耳边的碎发,长庚眼睛微微瞪大,身子却一僵。
破月伸手点住他脖子上的穴道,一时之间,他身体里的神力停顿,长庚眼睛涨的通红,仿佛不敢置信。
破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偏开头,说:“长庚,别恨我,此番我同通天教主相斗,生死难料,要是我活着回来的话便向你请罪,若是我死了。”
她顿了顿,双手结印,召唤出自己的坐骑青鸾。
青鸾鸟拖着长而灿烂的尾羽呼啸而至,停在破月身侧,友好地将脑袋蹭着她。
破月拍拍它的脑袋,它低头,用尖喙叼住长庚,丢到它的背上。
破月将一切安排妥当后,对上长庚那双含有怒火的眼:“若我死了,告诉任平生叫他继位。”
长庚真想说,要是你死了,魔界再重新立君主又如何,三界已是东方既白的囊中之物,往哪逃不是死路?
可他还未说出一句话,身下的青鸾鸟一展宽大的翅膀,就将他带离破月的身边。
东方既白看了许久,也不打扰,等破月将一切安排妥当了,道:“我的手下说你是三界之中最冷心冷血之人,可我觉得你对那白脸的天官爱惜的紧,生怕他吃了亏。”
破月微愣,下意识的反驳道:“我只是嫌他在这里太碍事——”
东方既白勾唇一笑,抬起手里的剑柄,对破月道:“既然碍事的处理完了,那么现在该我们了吧?”
————
长庚坐在青鸾鸟的身上,温暖的羽毛挡住呼啸的疾风,可他的心里依旧冷如寒月。
这已是破月第二次将他抛弃,自己直面危险了。
那时他在魔界,身后背的龙渊剑比他身子还长,魔界荒野里寸草不生,又无泉水,暗中还有不少魔物偷窥他,只待他倒下便分食他的血肉。
他徒步行了四天三夜,最终体力透支,一根膝盖跪在地上,微昂着头看着满天的黄沙。
他大概是要死了,原以为认了元始天尊为师,又得了龙渊剑,这一生便是天之骄子、肆意人生,他从未想到他的终点竟然是在魔界一个不知名的荒野。
他闭眼,一头栽去,只愿死后没有意识,待魔物吃他的时候也能不感到疼痛。
令人畏惧又无可奈何的死亡迟迟没来,直到他闻到食物烧熟的香味,他肚中响铃大作,饿的肚腹涩痛,拼尽全力睁眼,终于看到眼前一个黑衣少女。
听见身后的动静,她转身,露出一张清秀的脸:“醒了”
长庚从地上爬起来,点点头,因为寒冷他想了想还是凑到少女身边的火堆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