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也只能先用起膳来。
一旁的窦寄柔又心疼儿子又不敢忤逆王妃,一会儿看看儿子一会儿又看看舒融雪的脸色,到底是没敢做声。
“今日天渐渐热起来了,就留叡儿陪我品品茶,暮礼便免了吧。”从容用完晚膳,舒融雪才闲闲地说。
“是,谢王妃体恤。”一众侧妃侍妾连同孩子们都行礼问安,只留下楚肇叡一人。
目送了各位离开,楚肇叡终于憋不住了,不等舒融雪发问便开口道:“母妃,我从外面打听来……”
好不容易能说,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外面,外面都说此次围困都是因为父王……都是因为父王决策有失才导致粮草丢失大军围困……”
年轻人的脸上带着局促、不安和惶惑,他惴惴地说着,一边看着舒融雪的脸色。
“大胆!”舒融雪将茶盏拂到地上,楚肇叡躲闪不及免不得被茶渍溅到,他也不敢吭声,更不敢反驳。
“外人如何诋毁你的父王,你作为他的长子,都不该不信他!”舒融雪显得格外严厉。
“是,儿臣失言,儿臣知错了。”楚元明的所有子嗣无论男女出身,从小都受嫡母统一教养,对舒融雪自然是又敬又怕。
被舒融雪指责,楚肇叡连忙跪下磕头认错。
“起来吧,你年轻,容易被外面的流言蜚语左右,只不过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质疑你的父王。”舒融雪缓和了语气,示意木槿将他扶起来。
“坐吧,说说,外面都说些什么。”仿佛刚刚的愤怒都不存在,舒融雪看起来又是和蔼端庄的嫡母。
侍女为楚肇叡奉了茶来,他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外面都传,是父王刚愎自用,不愿意将大军指挥权交给裴将军,一味贪功才导致大军被围困。”
他看了看舒融雪的脸色,接着说道:“还有人说,是父王治军不严,定是有人故意泄露了行军路线,才导致敌军能够轻易地断掉我军粮道……
还有……”楚肇叡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有人说,父王出发前已征调大批粮草,却不好好珍惜保护,现在尽丢失了,还能从哪里去弥补这些亏空。一封邸报就来要粮,也不想想此前竭泽而渔,如今空口白牙也变不出粮草来。”
楚肇叡在外面听了一日,内心已经被这些传言说服了,就算舒融雪不允许他质疑父王,他内心也觉得父王的做法的确有问题,只能乖乖闭嘴。
舒融雪眼神犀利地看着楚肇叡,问道:“可有查到是何人在散布这些谣言?”
楚肇叡摇了摇头,“儿臣无能,还未能查到源头。”舅舅没有告诉他是哪家大人们说的。
舒融雪沉思片刻,道:“不管怎样,我们决不能让这些谣言扰乱军心。你明日再去你舅舅那里一趟,让他调查此事。”
她看着纠结的儿子,正色道:“叡儿,你父王为国征战,如今受困竟还被这起子小人挑唆。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岂能尽如人意?该征调粮草辎重自是责无旁贷,有什么好议论纷纷的,你也传出信儿去,大军的军备定是要供给的,可不能让你父王遭人暗算。”
楚肇叡领命离去。舒融雪的心情愈发沉重,时间不等人,她一定要查出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