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不算明朗的光线里,他的五官轮廓似“老爸知道夏夏是个有情义的孩子,经济上只要有不便之处,就和老爸张口,不要面皮薄。”
夏蔚仰起脖子,频繁眨眼:“我才不拿你当外人呢。”
人来人往的机场,见证了最多的离别和相聚,父女俩降大雨,与火焰对抗,升腾起汹涌白雾。
她的手置于膝上,紧紧攥拳。
而顾雨峥用另一只手,覆住了她的手背。
世界在蒸发。
他们仿佛在牵手逃亡。
眼泪、缘分和指南针
今晚的“第一次”又添多一项。
第一次亲吻。
夏蔚也不知道这能与“原谅”结伴出现的词,是补偿。
夏蔚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任何补偿,相反,因为这忽如其来的道歉,她再次陷入难以自控的慌乱里。
干脆,摆摆手,不再看他。
房间里很静。
没有人说话。
只有机箱风扇均衡转动的声响,好像巨大的石碾,夏蔚感觉自己已经被碾了无数个来回。而操纵这石碾的人,正以沉默目光探寻她。
她低头抠着指甲。
许久,开口:“顾雨峥,的是一双帆布鞋,蹲身将鞋带绑得紧紧的,还像模像样做了点准备活是想尽量杜绝这种可能性。”他说。
夏蔚点鼠标的手一顿。
这意有所指的太明显了。
她看向顾雨峥,发现他面色如常,于是耸耸肩膀否算作传统意义上的接吻,只是双唇相触而已,但她能察觉到男人清凉的鼻息,那样近,也能以嘴唇度量顾雨峥唇峰的弧度。
没有持续很久,也没有更多的动作,顾雨峥放开了她,仍旧保持着单膝跪于面前的姿势,目不错珠,盯着她瞧,从嘴巴,到鼻子,再到眼睛。
目光的轨迹只有一句“夏夏”。
像是在说梦话喊她的名字。
“干嘛!”
这个感叹号,恼羞成怒的意味太明显了,夏蔚发出去就后悔了,可惜来不及撤回。
顾雨峥说:“只是确认一下,你没有拉黑或是屏蔽我。”
夏蔚承认,她的确有这么想过,因为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超乎预期,直到现在,用冷水洗漱完,脸好像还是会发烫。她不是遇事喜欢躲的人,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一遇到顾雨峥,她就变得不像她。
小心犹豫,进退维谷,落魄不堪。
罢了。
夏蔚决定遵循本能。
她打字,非常直白地发问:“顾雨峥,我们算是在恋爱了吗?”
一段恋爱关系的确定,究竟有没有明确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