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睁眼看到薛晴羽的一瞬,险些再次吓晕。
“先等等晕,我问你,我死后生了什么,府里的人都去哪了?”
赵舒感受到薛晴羽的温度,逐渐回过神来,却见薛晴羽目光坚定,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相比从前更清亮了。
“明日,即您的出殡日,圣上将迎娶姜太傅之女姜懐为后。”赵舒稍作停顿,悄悄打量薛晴羽脸色,只因薛晴羽、姜懐、圣上三人,打小一起在宫中长大,情谊甚笃。
见薛晴羽神色无异,赵舒继续开口:“至于府邸众人……东缉事厂除了掌印您,从掌刑至番役,本就从锦衣卫调拨,您死,不,出事后,东厂众人自是投奔邓指挥使去了;府中面及仆从,自是寻了金银细软四下散了。”
“那你为何不走?”薛晴羽一双眼睛看向赵舒,后者吓得“扑通”一声跪下。
“掌印明鉴,小的自打被家里卖到皇宫,便一直跟着您,衣食无忧、识字习武。外面那些人不懂您,小的还能不懂?您养在府里的面,皆是罪臣之后,他们恨您抄了他们全家,殊不知您为保下他们,和圣上起了多大争执……”
薛晴羽打断赵舒:“够了!往后这番话,莫要再提。”
赵舒这话,说对了一半,因为赵舒不知原主身世。
原主薛晴羽,本是前朝定武侯独女,定武侯薛元庆骁勇善战,为先帝打下江山,功高震主,被封为侯后,更是遭人眼红。
好在薛元庆聪明机敏,被暗算前便遣散众兵,并告知天下,薛家留下一支精锐部队。先帝忌惮,留下薛晴羽,伴彼时还是太子的周嘉昊身边长大。
原主本可以暗中集结众将,伺机逃离,谁知原主不仅在宫中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逐渐忘记仇恨,还感动于周嘉昊的甜言蜜语,是个十足的恋爱脑。
是以当周嘉昊初登基,大权旁落,想要设立东缉事厂,压制锦衣卫和各大氏族之际,原主自告奋勇,在任司礼监掌印的基础上,接管了东厂。
这三年,周嘉昊看中了哪个氏族的金钱、权力,原主的刀便指向哪里。二人唯一不和的是,原主念及自己出身,不忍斩草除根,借口豢养面,留下士族后人,这才有了“欺男霸女”的恶名。
但薛晴羽很清楚,只要薛家印信一日不现世,周嘉昊便不会要了她的命。是以,想害原主的另有其人。当务之急,一是替原主和自己铲除异己危险;二是抱紧原著主人公——萧清鹤的大腿。
眼下大周国内忧外患,多地民不聊生。萧清鹤入朝为官后,在文治上颇有建树。而大周朝自定武侯过世后,再无可用将才,几年后边境被袭,采取的是和亲的法子,十分被动。
且大周朝并不重视医术展,薛晴羽记得,周嘉昊在位期间,光瘟疫便爆过三次。薛晴羽在想,或许冥冥之中,她的穿书自有定数。
“小舒子,待会儿我手写一封书信,你替我送至城外青山脚下的道观,带一人来。回城路上,记得给我捎两身女子的衣服。”薛晴羽吩咐完,兀自打量自家宅邸去了。
不得不说,周嘉昊是真的舍得砸钱,原主也是真的生活奢华,哪怕府邸值钱的小东西被洗劫一空,布局、陈设、用具仍散着金钱的味道。
参观完自家大宅,薛晴羽来到书房,洋洋洒洒写了信,取出怀中印信,稳稳盖在信笺落款处。原主从未思及启用前朝忠臣良将,可眼下的薛晴羽,亟需可用之人。
“小舒子!”
“在!”赵舒推了门进来,手里拿了备好的煤炭,“掌印可是写好了?待奴才替掌印热好炉子,备下吃食,便快马加鞭去送。”
“不必,我不冷、亦不饿,你替我寻来夜行衣和匕,便出吧。”
赵舒一脸担忧:“掌印可是要出门办事?从前您出门皆前拥后簇,如今孤身一人……”
“好了,小舒子,我知你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