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午接过红包,拉了拉身上的红棉袄,眉心直跳,无力的谢过爸妈后,随着几个姐姐一家一户的去拜年,村里有些人,对季午来说早就模糊记不清楚,趁着这次,倒是重新又认识了一遍,一圈下来,压岁钱是没什么,但兜里全是糖果。
季午每到一家,这家人第一句就凑到她身边问问去年的收成,哎,季午知道乡下是淳朴,可还真有点应付不了这种明面上的围攻,因为这些熟悉的村里乡亲并没多少坏心思,最多也只是打听打听而已,所以季午模糊的回了两句,就连忙拉着几个姐姐就往家里去。
年初二,季大鹏和刘巧凤就带着四个丫头去了镇上季二鹏家里,其实在季二鹏和季小鹏成家后,开始还来了乡下几次,但是随着季大鹏家丫头越来越多,生活上有些吃力,导致家里太穷,无法接待这两个弟弟,毕竟来一次,总得做一桌子菜,不好也拿不出手,太好,经济上又承受不了,所以,到后来,季二鹏和季小鹏心中也有数,索性不回乡下,而是季大鹏反过来每年带着全家跑一趟城里和镇上,也算是三家一年一次的团圆了。
因为人多,所以大家只是走着去镇上,花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中午之前就到达,季二鹏和马舒云表现的非常热情,大家相互拜了年后,季二鹏留着客厅招待季大鹏和刘巧凤,时不时的问问旁边季春工作上的问题,马舒云在厨房忙上忙下,而季扬只顾着和季秋勾肩搭背,不一会,俩人就脚底抹油,溜了出去,所以客厅就剩下季午和季冬沉默的坐在一边,而季午也乐意这样,索性窝在沙发上抱着热热的茶杯,喝着茶,磕着瓜子。
季二鹏在聊天过程中,目光投在对面默不作声的两个侄女身上,有些好奇,“大哥大嫂,小伍现在文静多了吧。”
话一出,季大鹏和刘巧凤四眼相对,他们夫妻俩这半年,天天和季午处在一起,季午那么大的变化现在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对不了解季午的二弟,夫妻俩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的,长大了,也懂事了,”刘巧凤沉默后说道,只能把季午好的一面夸夸,而季午其他的想法和作态,刘巧凤现在也看不太清了,想到这,心中还是有些惆怅。
季二鹏点了点头,“那大哥大嫂准备什么时候让小伍上学。”
话一出,夫妻俩又噎住了,这事在年前就问过季午了,哪里知道,那丫头睁大眼睛,无辜的表示几年还没到,等到了再说,压根不想谈这事。
“二弟,那个家里情况你也知道,等些时候宽松下来,再让小伍去上学,”刘巧凤思考着回到。
季二鹏一听,脸色就不怎么好,但想想,这毕竟是大哥家里的事,自己这做弟弟的也没资格说,大哥家情况自己也知道,叹了口气,“大哥大嫂,你们也要为小伍考虑考虑啊。”
季大鹏夫妻俩垂下眼眸,心中暗想,是考虑来着,可那丫头主意大着呢,让她缀学容易,可现在让她上学就难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丫头才会点头,态度强硬点,他们还真怕这丫头又做点什么事,想起上次没同意给她钱,好家伙,这丫头就挑拨他们夫妻俩关系了,而且到现在,他们夫妻俩还不知道,自己的私房钱,那丫头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季大鹏夫妻俩打着哈哈,连忙糊弄过去,不过,俩人眼睛直盯着那边悠哉喝茶的季午,现在想想,如果家里宽裕些,而季午又不上学,他们夫妻俩这偏心的坏印象,肯定人尽皆知。
季午察觉到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看了过去,对爸妈那暗含汹涌的目光视而不见,点头微笑后,继续埋头嗑瓜子。
季大鹏夫妻俩一边听着二弟明里暗里的说着他们俩偏心,一边瞧着季午那丫头轻松的摸样,心中憋着一口气,深深觉得半年前的决定太错了,就算让季冬或季秋缀学,也不该让季午这丫头闲赋在家,看来让这丫头继续上学,任重而道远啊。
吃过午饭后,刘巧凤按捺不住,还是打了个电话给京都的季夏,但是没有接通,而季二鹏和马舒云开始的纳闷,现在倒是明了,一起安慰了一下大哥大嫂,话里话外对季夏表示高度信任,让他们俩放心。
刘巧凤打了几遍后,也只能作罢,听了季二鹏夫妻俩的话,也知道其实没什么,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忧。
最后回去的时候,季大鹏就和季二鹏约好,明天一起去县里季小鹏家,这是每年三家团聚的时候,然后一起在城里吃个团圆饭,在季家,大的给小的拜年,好像从季大鹏开始才形成的,而这比较奇怪的方式,一年复一年,所以大家也早就习惯了,或许这也说明了季家现在的整个家庭关系的状况。
隔日,季大鹏和刘巧凤起的非常早,而季春季秋和季冬也跟着起早,只有季午在房间磨磨蹭蹭,有些不甘愿。
季午睡意朦胧,低头,边扣着红棉袄的扣子边往外走,看着身上这红彤彤的颜色,眼角就一阵抽搐,这样式也太复古了,整个人形红灯笼,不过,已经穿了几天,也不在乎多几天,等从县里小叔家回来,立马换了。
季冬洗漱好,就被老妈催着,让她去叫屋子里的季午,走到后屋门前,就看到季午慢腾腾的走出卧室,神色有些萎靡,而且衣服还没扣好,走进屋子,“怎么。”
季午抬头,摇了摇头,“没事,就是不太想去县里,走半个小时路,还得坐半个小时车,太远了。”
“不同了,”季冬承认小妹真不一样,以前最喜欢凑热闹,而且也最喜欢小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