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躺着的三个人中,有一个人动了下身体,坐了起来。
“东家。”
佟老实惴惴不安地提着桶,把医馆地上的血一路擦干净,又拿了扫帚,跟傻子配合,一路扫尘土遮掩沿途的血迹,傻子手里拿着草药粉,一路撒着。
甄有福的腿上除了一些刮擦的小伤痕,还有两个很大的血窟窿,那是大型猎犬咬出来的牙印。
五娘子惴惴不安地烧了热水,时舟仔细按照给傻子治疗的步骤,清洗伤口,敷药、包扎。
“还有地方伤到吗?”时舟问。
甄有福摇摇头,“没有,那地方全都是大型的狗,看着就凶,里面关了不少狗崽……”
五娘子不敢看时舟,因为甄大夫让她不要跟时大夫说,她就真的没说。
结果甄大夫带着时大夫的药粉去偷狗,旺崽是偷回来了,但是甄大夫也受了重伤。
到了下半夜,佟老实跟傻子终于回来了,佟老实累的站不直腰,但他跟傻子都很高兴,因为旺崽回来了。
佟老实偷眼看了时舟一眼,闷声闷气的说:“东家,我们按照甄大夫的路线,一直清扫到岔路口,那个药粉已撒到那了。”
其实甄大夫的伤口是快上山的时候开始滴血的,再往前走就看不到血迹了。
时舟只觉得脑仁疼,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摆了摆手,佟老实跟傻子抱着旺崽给它洗澡,这次只用了清水。
医馆的气氛有点沉闷,时舟不开口,其他人都不敢说话,特别是甄有福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五娘子低着头,像是犯了死罪一样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等旺崽被洗干净抱进来之后,时舟才开口,“待会儿傻子跟我上山,最近一阵,让旺崽回狗娘身边去。”
傻子顿时瞪圆了眼,把旺崽往怀里一搂,“我不!”
佟老实也急了,“东家,为什么呀?甄大夫好不容易才把旺崽带回来,为什么要它送到山上去?”
甄有福看了两人一眼,“东家说的没错,旺崽暂时得送走,不能留在医馆。”
旺崽被偷,那赵甲第一个怀疑的肯定就是半山医馆,旺崽若是留在医馆,赵甲带人过来一搜,就能搜到。
佟老实跟傻子又要哭了,时舟开口:“赵甲把狗崽都藏在隐密的地方,这些狗十有八九是卖出去的,对方临时寄养在赵甲这边。甄大夫明着是偷了赵甲的狗,实则是偷了黑市斗狗赌场的狗。”
这话一说,甄有福的脸都白了,“东家,我是不是闯祸了?我会不会连累到咱医馆?”
时舟抬眸:“现在才想起问这个,是不是有些晚了,去偷东西之前,怎么没想过问我一声?”
偷狗谁不会?这偷完狗之后的麻烦怎么弄?
叫他们这一个芝麻大的医馆,跟那么黑市赌坊势抗衡?
甄有福张了张嘴,“要不,我带着旺崽去山上躲一躲?”
时舟都被他气笑了,“甄大夫,你要真跑路了,那就是昭告天下,你去赵甲的山洞偷小狗了!”
赵甲这边家里丢了四条看门狗,那边被偷了旺崽,医馆的甄大夫一夜之间消失不见,跑了,这不就是告诉人家,不管是赵甲看门狗,还是被偷的旺崽,都是甄有福所为吗?
甄有福一下不吭声了,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又恢复了早先又怂又懦弱的状态。
傻子抱着旺崽不撒手,佟老实趴在桌子上哭,哭着哭着睡着了。
旺崽对着时舟“哇哇“叫,小狼崽小时候的叫声跟小狗很像,生气的叫声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