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说!”高主任把窗台拍得叭叭响。
陈藩早在老高刚开口的时候,就从两米多高的铁丝网顶上纵身一跃,稳稳当当落了地。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和锈,一手圈着贺春景的腰,一手托着贺春景的屁股,小声道:“别害怕,松手吧,我接着你。”
贺春景感觉自己手指僵得不大好使了,费了半天的功夫才找到左脚的落点,把手往下挪了挪,想要借着陈藩托举的力道爬下来。没想到陈藩看准他松了手,像摘果子似的把他从铁丝网上摘下来了。
两脚挨到地面上,贺春景身子有点软,这才感觉到头根里全是虚汗。
“你还行吗,不行就先去医院。”陈藩稳稳扶着他,看着他仿佛随时都要闭眼厥过去的样子,有点后怕。
“我还行,现在咱们怎么办?”贺春景攥着陈藩的胳膊,手足无措地站在人行道上。他没经历过逃学,更没经历过逃学被抓包。
“那有什么怎么办的。”陈藩龇着牙笑,抬手叫的士,“走,他又抓不着咱们。”
“你们俩给我站住,上课时间,干什么去?!给我麻溜的从正门进来!”高主任眼看他俩要跑,拍着窗户怒吼。
“私奔!”
陈藩一手牵着贺春景,一手开车门,百忙之中还不忘回身给老高飞了个吻。
出租车在高主任的咆哮中扬长而去。
“你要是实在难受,咱们先到医院去一趟吧。”
贺春景打从上了车就眯眼歪在一旁,陈藩用手背试了试小孩额头的温度,冰凉一片,全是虚汗。
贺春景摇摇头:“没事,就是心跳得厉害,歇一会儿就好了。”
他不敢去医院,更无法开口和医生解释一身的伤痕是从哪里来的。
“那你靠着我睡一会儿。”
陈藩展开手臂,把贺春景搂到怀里,让他枕着肩膀调整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又用面巾纸替他把汗擦了。
陈藩不知道贺春景平静外表下的思绪万千。
他把大开的车窗摇上去,只留下一条窄窄的缝,又把手放在贺春景面前试了试,确认风吹不到他脸上,才放心收回手。
贺春景整个人窝到陈藩怀里随他摆弄,仍旧沉浸在刚刚那句“私奔”的震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