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住到殷凤娇家,抵挡不停上门催债的人。
日子难熬,蒋南每天起来照镜子,都感叹人竟然能瘦到这种程度,
原本紧致的巴掌脸,用贵价护肤品堆砌的细皮嫩肉,经过这一阵的锉磨,渐渐粗糙,脸颊也凹进去,眼睛更大了。
像外星人似的。
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还回去拿了几件衣服和鞋卖,钱小心的存到卡里。
提款机显示十五万,是她全部的财产。
另一张卡……送周杨走的那天塞进他钱包里了。
她想,幸好,幸好啊!如果没给他,她又忍不住给殷凤娇堵窟窿,给他的话,至少能当作正用。
他一定不会浪费钱。
房子在过年之前卖好了,买主看她急,压了几次价,她的条件是必须全款,几次商谈后,价格定在九十六万。
蒋南松了口气,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
殷凤娇每收拾一样,都吧嗒吧嗒掉眼泪,诉说这件东西的来历,整整一天,连卧室的东西都没收拾出来。
“过去有什么好怀念的,以后要向前看。”
虽然这么说,但殷凤娇还是哭个不停。
蒋南也理解,索性她自己收拾,放她在那哭,一天的功夫,也收拾妥当了。
她在西城新区租了个房子,那里因为新开发,各项设施不完善,所以房租便宜,一千五的两室。
殷凤娇不解,哭着问她为什么租那么远。
蒋南叫了货拉拉,正一箱一箱往门口挪,累到神智不清,只能心不在焉地答复:“那里安静,适合养老。”
“行了吧,那边都是村子,我累死累活大半辈子,最后还回村里啊?”
她抹着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住三层楼的别墅,把你亲妈扔村里自生自灭,你还是人吗?”
蒋南咬牙听着,搬箱子累到腰断,身上都是汗,被刮进走廊的风得脸色青白。
“我也去住。”
“你去住什么啊?陶家可不许的。”
“我离婚。”
她喘着气,把装被子的大箱费力推出门。
殷凤娇愣在一边,还停留在离婚两个字的震惊中,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笑得急切:“不会的,我和你张叔这样了都不离,你更不可能。”
蒋南忽然停住,眼里带着嘲弄,“我不是你。”
殷凤娇看着她,风从门缝吹进来,从装卸工的身上带进来,从心里刮出来,她再也笑不出来了,她脊背发凉,执拗地说:“你不会的。”
搬到新家的时候,又迎来殷凤娇的绝望。
“这能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