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略看了一下,上面果然是南城、苏省和南京地下党一些重要人物的信息,既有他们真实身份的信息,也有他们隐藏身份的信息。
“名单不是有两份吗?另外一份呢?”古千峰走到厉胜彩面前,蹲下身去,将冰凉的匕贴在他的脖子上,压低声音问他。
知道现在厉胜彩说不出话,古千峰便从书桌上拿来稿纸和钢笔,让他写。
厉胜彩没办法,只好在稿纸上写道:“只有一份。”
“胡说,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你有两份。”古千峰道,匕抵在了厉胜彩咽喉处。
“真的只有一份。”厉胜彩哭丧着脸又写道。
“特务知道这份名单的内容了吗?”
“没有。”厉胜彩又写道,“我是拿来跟他们谈条件的。”
“就算你说的是实话,你也活不成了,此去黄泉,去向所有被你害掉的同志,好好忏悔吧。”
古千峰说完,匕噗的一声,插入了厉胜彩的心脏。
厉胜彩浑身痉挛了一下,眼睛惊恐地大睁着,倒在地上不动了。
为了掩盖自己的手法,古千峰装回了厉胜彩的颌关节和踝关节,将厉胜彩抱到床上,让他侧身向里躺好,然后大致清理了一下现场,又来到外间餐桌前,将几个盘里和汤罐里一半的菜和汤倒进垃圾桶,伪造出已经吃过饭的样子,继而打开房门,走出去,又随手关上了房门。
见古千峰骑上自行车又要外出,一名特务便问他,“怎么啦,蔡凡,又要出去啊?”
见特务问,古千峰便苦笑着摇摇头,模仿着蔡凡的声音说道:“今天想吃文兴斋的果脯,有什么办法啊?”
“这个老叛徒,惯出他一身的毛病!”那特务压低声音吐槽道,“让我们这么多人整天围着他团团转,真特么的没劲!”
“嘘!……”古千峰指指厉胜彩居住的房间,冲那名特务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拉着自行车出了大门。
出大门后,古千峰跨上自行车,飞快地往最近的联络点骑去。
而此时埋伏在附近各处的地下党行动队员,还有负责监视的人员,也都分组离开,前往最近的联络点。
南市区文三里的一家名为“早春”的茶馆后院里,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房间里,张书勤、张萍、赵小松和古千峰等人正在热烈地交谈着。
张书勤在看过古千峰带回来的地下党重要人物的名单后,激动得眼圈都红了,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古千峰的手,声音都有点颤抖了,“启明星同志,你知道,你这次立了多大的功吗?”
见张萍和赵小松等人也都钦佩地看着自己,古千峰道:“渔夫同志,您应该知道,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要是没有大家的鼎力配合,我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刺杀任务,更不可能拿回名单。
这功劳应该是大家的。”
“嗯,也对。”张书勤低沉地说道,“这次刺杀行动的成功,充分体现了我们党组织的战斗力,体现了我们团结战斗的,巨大的凝聚力。
我们组织里,不是有人已经对革命失去信心了吗?
不是觉得我们面对敌人的疯狂迫害,已经没有了招架能力,没有战斗力了吗?
这次就让大家看看,让敌人看看,让所有对我们失去信心的人看看,只要是为虎作伥的反动派,杀人不眨眼的,血债累累的刽子手,他藏得再深,被保护得再严密,如有必要,我们都能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听了张书勤的话,在场之人都无声地挥起了拳头。
由于处境太过危险,处处暗伏危机,大家也只能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激动和兴奋。
当已经半个月没回家的古千峰回到顾家时,已经放暑假的顾嘉楠正跟爷爷顾凤鸣在鱼池边喂鱼,看到古千峰提着旅行包走进院子,便迎了上去,问他,“你跑哪里去啦?这么多天都不回家?”
听到“回家”两个字,看着亭亭玉立,美得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顾嘉楠,想到刚刚经历了那么多艰难和危险,终于完成的刺杀任务,古千峰心头涌过一股暖流,温和地看着顾嘉楠,“我不是跟家里说过嘛,去陕西考察古董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