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赢了……歌瑟牵了牵唇角,忍痛答应,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伽梵拉住他手腕,打开门领着人从偏门走。这道门极为偏僻,歌瑟暗自惊叹,若非有人领着他来,他大概不会知道,可见这个教徒是真的放纵于欢场,对洛蒂安舞厅熟门熟路。从偏门出来,再弯弯绕绕了一小段路程,到了一片空旷的区域,区域中停靠着几辆马车,应该是私人马车。忽然有人从二楼的花窗探出头来,捕捉到了他们的身影,连忙去通风报信。伽梵拉他进了一辆马车,对马车夫说:“去城中。”缰绳拉紧,马车起步,由慢到快。歌瑟掀开侧窗帘子向后看,有其他的马车追了过来。不安的心还是没有落下来,他忍不住发问:“你带我去哪?去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绝对安全的地方?”伽梵被他逗笑了,也不着急,只是调侃他:“哪里绝对安全?教皇圣殿绝对安全,去不去?”“……”歌瑟气不打一处来,他这么着急,这人竟还有心跟他开玩笑。他板起一张脸,不冷不热:“圣殿岂容你亵渎?”伽梵挑了挑眉,只能点头,然后指挥车夫去了另一个绝对安全但不容亵渎的地方。——卡利斯顿教堂。……马车停下,抵达了目的地,歌瑟一下马车,瞧见卡利斯顿教堂高耸的尖塔,一股火气窜上心头。但伽梵蛮不在乎,拉他熟门熟路地到了教堂的偏门,然后……掏出了钥匙。歌瑟:“……”到底还有什么偏门是你不知道的??竟然还有钥匙?教堂是你家?欢迎回家??虽然窝火,但这里的确绝对安全,不会有人想到有人会躲到教堂里来,就像他也想不到一样。……夜静了,声音轻轻,教堂早就过了有人的时间。门打开又阖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从这里消失,融入黑夜。庄严的神像伫立在教堂之中,白日里人们敬奉的灵烛还在缓缓地燃烧。石像、祭坛、讲坛、管风琴,壁画,光影寂静,浓郁的宗教气息,一派神圣与虔诚。来了这儿,歌瑟便陡然变得拘谨,从前都是来祷告,这次是为了逃难,对神主不敬,他已经开始忏悔。伽梵一早便留意到了他的手,手背被划破了,他拉过歌瑟的手端详了一会儿,又拉着歌瑟往走到通往教堂深处的甬道口,径直到了甬道口的圣水盆之前。取出一条细缎帕子,往圣水盆里蘸水。歌瑟大惊失色,一把将自己的手抽回来,鼓着眼睛质问:“你做什么?!”伽梵显得极有耐心,解释道:“你的手套被伤口的血凝住了,摘不下来,用水浸湿就好了。”解释完又重新去抓歌瑟的手,歌瑟一下将手藏至身后,气急败坏:“这是圣水,是圣水!是信徒用手指沾水在胸口画十字用的,是净化,你还是神职你怎么能这样!”“气什么?我这是好心。”伽梵不顾他反抗,捉住他的手腕,但歌瑟不配合,他只好放狠话。“你再这样,我只好将整盆水都泼你身上,好好给你净化。”歌瑟又气又急,但他对一个不守规矩的败教徒毫无办法,只能乖乖送上自己的手,被迫玷污圣水。伽梵拉过他的手,用帕子一点一点浸湿伤口边缘,抬眸瞧见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知道自己触碰到了一个信徒的底线。他忍不住开口,话语里带了些讽意:“这就受不了了?你对这个所谓的神主还真是虔诚。”“你不懂,你这个没信仰的。”伽梵冷笑,是,他就是没信仰,他就是个没有信仰的圣父。堂堂教皇,神主在人间的代表人物,最高的神职人员,竟然是一个最没有信仰的人。而信徒企图从他这里寻求神的庇佑,都在膜拜一个虚伪的神使。何其讽刺。但他依旧是圣父。……就着教堂中烛火的光,他沉默不言,细致地为他处理伤口。歌瑟盯着他的侧颜,本来赌气,可当瞧他沉下来,又没有那么生气了。甚至,他专心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模样,很迷人。也是微卷的金色长发,蓝色的眼睛,相似的身形和声音,他和圣父很像。但拿他跟圣父比,是不应该的。光明和黑暗,神圣和堕落,是不能够相提并论的。……“我自己来吧。”手套浸湿,他将手抽回来,忍住疼自己小心翼翼地褪去了手套。“这里没有药,你先包起来吧。”伽梵提醒他。他是医生,不需要别人教怎么处理伤口。但那方帕子已经被水浸湿了,不能用来包扎伤口,歌瑟想了想,摸出自己的手术刀扯住衣角就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