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来脸色一变,却见两个仆从捧着鸟粪桶走了过来。
李佑白往后退了数步。
见到两个仆从抬桶,曹来大惊道:“你岂敢!”却被一人牢牢地钳住了下颔,灌了一口鸟粪。
奇臭无比!
曹来欲吐,嘴巴却被塞入了一张破布。
“真臭啊。”李佑白皱着眉头,往外走去。
走了两步回头道:“曹统领,骁勇善战,于东山脚下,遇上北上的南越人,一心拱卫皇城,与其大战数回,终究寡不敌众,身中四剑,左肩……”
话音将落,曹来身侧的守卫拔剑,刺入他的左肩,鲜血霎时喷涌。
曹来呜呜乱叫,又听李佑白继续道:“右肘。”
守卫手中下一剑猛地刺向他的右肘。
李佑白是真要杀了他!
曹来惊惧非常,双手已无知觉。
他猛烈地挣扎起来,呜呜大叫,想要说话,只得以头抢地。
“曹统领有话要说?”李佑白竟还笑问他道。
曹来两臂鲜血直流,半身发僵。
他忙不迭地点头,直直地望着李佑白,脑中却忽然想起来孟仲元的话。
太子。
外人将他说得再好,再是光风霁月,再是文武双全,可他身上总是一股隐而不发的邪性。
父父子子,一家子疯子。
周妙洗过澡,擦身的时候,发现大腿内侧隐隐的疼,她低头细看,竟是磨出了几道红痕,蜿蜒而下,连膝盖内侧都像破了皮,骑马的时候不觉,过后才是真疼。
尽管泡了澡,她也感觉周身骨头散架似的难受。
她换上了纱裤,卷起裤腿,打算上药。
冬雪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伤药,便道:“奴婢去问问庄上的人,姑娘等等。”
周妙坐在榻上,擦着头发,答道:“不着急。”
秋雨去提膳,眼下冬雪一走,屋子里就没人了,小春留在将军府本就没跟来。
周妙趁机翻出了枕头下藏着的钱袋子和白日里找到的红封,每个红封里装了两个金饼。
快要翻年了,按照惯例,她也应该给秋雨,冬雪和小春包好红封。
李佑白走进东屋书房,掀帘而入,房中却没有人,绕过一架四扇屏风,却见左侧一扇的格子窗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
冷风丝丝灌入,他走上前两步,伸手合上了窗户,回身一看,却见屋中的过道的另一头隐约可见烛光。
他顺着过道走到尽头,见到两扇虚掩的雕花门。
他推门而入,闻到了一股皂荚和桂花的香气。
屋中树状的烛盏燃着,映照出床帏纱上,一个绰约人影。
周妙听到身后传来门响,以为是冬雪回来了,忙将红封塞回了枕下,探身下了榻:“冬雪,药找到了么?”
来人却是李佑白。
他身着月色襕衫,像是也才沐浴过,头发松松地绑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