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清除视野里的出血,安鹤一请来了吴主任…
坐在吴主任办公室里,安鹤一眼神有些茫然。吴主任张了张嘴,只轻声道:“你先去缓缓,我们之后再谈。”
安鹤一拿着手机木然地爬着楼梯,快到顶层时,他卸了力,扶着门把手坐下了。
周遭的静谧没有给安鹤一任何安全感,他抠着手心,找不到情绪的出口。
他不知所措地搓着自己的胳膊,满心都是歉疚和懊悔。
这样的情绪,在他过去的经历里,极少出现。所以此时此刻,一贯游刃有余的他,突然不会处理了。
下意识地,安鹤一解锁了手机,拨了穆向远的电话。
安鹤一忘记去看穆向远的航班,不知道他是否落地,只知道自己现在想听听他的声音。
那边很快接了起来,带着风声:“小安,怎么了?”
这个时间接到安鹤一的电话,穆向远心里没来由地一紧。往常这个时间,安鹤一多半都在手术室里。
穆向远刚下机组车,心想消息能传这么快吗?他刚想解释自己和飞机都没事了,就听得安鹤一声音干涩地问:“向远,你今天能回家吗?”
“怎么了?”穆向远又问了一遍,觉得安鹤一语气和状态都不对。
那边却没了声音,穆向远有些着急的时候,安鹤一急促地问:“你航班出问题了?”
“啊,现在没事了,处理好了。”穆向远眉头皱得更深,“我问你怎么了?”
安鹤一顿了下,才应道:“没事,我没事,就是打电话问问你。”
穆向远直觉安鹤一没说实话,但飞行部老大等在门口,他只能先挂了电话,说晚点给安鹤一打。
就在安鹤一想要开口说自己今天手术失败,病人没从台上下来时,他工作用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低头瞟了一眼,定在了那里。
“天程航空伦敦飞往同安一架航班起落架故障,已成功着陆。”
一瞬间,安鹤一脑袋空了,只关心穆向远的安危。好在穆向远声音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安鹤一揪起的心放下了。
再转念,安鹤一选择先瞒着自己的事,不想在此刻让穆向远过多扰心。
接下来半个多小时,没人打扰安鹤一,安鹤一也没再打给其他人,只呆呆地刷着手机。
网络上已经开始讨论起航班的事,有乘客现身说法说飞机飞过同安机场四回才落下。
有人说自己在飞机上慌得不行,以为在家门口就要这么交代了。好险,机长好厉害。
安鹤一淡淡地笑了下,点开穆向远微信的头像照片,用拇指摸了摸。
选择重力甩轮后,穆向远也做好了这个方法失败的准备。他会再次想办法人工放轮,比如俯冲后猛拉杆,利用起落架自身的重力和离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