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必忧心,一切有我。」华辞墨的唇畔绽出了一抹裹着锐气的微笑,他就那样等她望向他并将一只手按到她嘴边来。「不比当初,山林野丫头一个,你现在是一个将军,行事总归有一些防碍。」
烛火寂灭,她像是完全被他吞入腹中,不尝一丝苦味。没有一个是她不肯的,也没有一个是他不愿的。知此,才有悬挂于床榻之上的爱与容许,知此,才有他与她的床头絮语,才恍然听见了蛛丝马迹,才终于潜听了杳杳落下的足音。若我们是彼此的仙侣,若我们是毫无阻挠的伴侣。
屠戮归来的战士,原本是不至于沾染些微尘埃的。多年以来,她在告诉他,在那么艰苦的情形下,符咒已经在夜深人静的竹林中升起了,往复循环直到落入永生。
于是一些扭曲时空的事情,便也随之生。
花纹美丽的毒蛛丝为檐,千丝万缕的蛛网勾画,春回大地几多愁正是征人归来路。
破窗而入的晨曦,带着湿柔的寒气,伴随着几嘤嘤的喘息声,叶雪缨迷糊洁睁眼时,已经被华辞墨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一大清早,叶雪缨起来后就只看到叶清竹和族母在不远的竹林里练习着剑术。斜阳残照之下,只觉凄清如月,他二人练得又都是上乘剑术。一时尽觉有几分寒意涌上心头,轻握着华辞墨的手,仿佛能稍解这样的寂寞和悲凉。
心里禁不住涌起一阵阵酸楚,唯有片刻的沉默,便是武林中最好的默契。仿佛因此觉得对叶清竹有了三分歉意。
于是向竹林深处叫道,「清竹!过来下!昨日之事,王爷不会亏待你的。」
「雪缨姐。」叶清竹脸上像是被胭脂染过一般绯红,慢慢走了过来。「好。」这个有些内向的男孩子,在面对华辞墨的时候,声音也轻如蚊蚋。
「这么大的人了,扭扭捏捏的像个作甚。」华辞墨看了看他,「没有底蕴,真不是我的梦中情人。」
说着华辞墨便示意他过来挽起袖子来。
原来他是要告诉叶清竹把脉。不过真要轮到把自己与他的手腕并排相靠时,还是觉得这样未免----过于刺激了。
华辞墨虽默契于心再不说话,只用手拉着他的,静静地等待着那脉搏此起彼伏。
「再近一点。」他低声道,叶雪缨闪着一双眸子。
终于叶清竹膨红的脸凑了过去挽起袖子。
华辞墨两手伏在上面,低着头凝出一副笑,再抬起眼来的片刻,那双萧索的凤目竟神定韵绝,让人一见倾心。
手指头不禁打起了哆嗦,他正定了一下音,「清竹身体很好。只要刻苦练习,练成利剑也只是时间问题。」
在晟国最为繁华的京城,人们总能听到各种关于叶雪缨将军的传说。她的名字,如同她手中的利刃一般,在四面八方划出闪耀的轨迹,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然而,在这个充满武林传奇的世界里,叶雪缨偏偏是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存在。一位女性,在这个男儿为主的时代,成为了晟国第一位女将军,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个传奇。
今日,叶雪缨正站在训练场上,耿直且不失妩媚的身影,随着轻盈的步伐,在阳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成为训练场上最耀眼的光点。
「你们这些胆小鬼,拿起手中的剑,就像是在挥舞稻草一样!」叶雪缨声音冰冷,望着眼前的一群新兵,她的眉宇间满是不满。
「将军,我们这就去加练!」新兵们立刻精神一振,齐声答应。
她转身准备离开训练场时,突然一个轻盈的身影跃入她的视野。
「叶将军,这一次春猎,皇上有请你一同前往。」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来人正是皇室的使者,跟随其后的侍卫紧张地望着这位名动京城的女将军。
叶雪缨轻扬眉梢,停止脚步,她微微侧,那双充满战意的眼眸在阳光下泛着异样的光芒。「是吗?春猎看来又是一场好戏了。」
使者点头,「皇上还说了,希望叶将军能够展现女性的风采,不必过于刻意表现武功。」
叶雪缨听到这话,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展现女性的风采?哈,真是让人期待啊。告诉皇上,我叶雪缨一向只懂用剑说话。」
使节尴尬地一笑,转身离去。叶雪缨摇头轻叹,却并未在意,径直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在叶雪缨的房间内,正值季春,窗外的斜阳染红了半边天空,将房间映照得通红。正当她准备换下身上沾有汗渍的衣裳时,门岑寂地被敲响。
叶雪缨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谁?」
「是我,墨儿。」一个熟悉而又让人心动的声音缓缓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