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瓷”年轻的皇上低声叫出妹妹的名字,脸上的神色再明显不过,他对久别重逢的妹妹动心了。
方玉瓷立刻被调到御前当宫女,每天的工作轻松了很多,每个月的月钱也涨了不少,而且随着地位水涨船高,出宫采购的太监再也不敢向方玉瓷要跑腿费,反而时常殷勤地询问方玉瓷需不需要买什么东西。
方玉瓷买的依旧只有“沁园坊”的护肤品和化妆品。
沁园坊的腮红涂在脸上,让皇上想起年幼时和瓷瓷在冬日里赏雪赏冰的日子,于是封方玉瓷为美人。
沁园坊的口红涂在嘴唇上,让皇上想起年幼时喂瓷瓷吃了一颗草莓后瓷瓷沾染上草莓汁的嘴唇,于是升方玉瓷为婕妤。
方玉瓷生病,在皇上来探望前,将沁园坊的粉底涂在脸上,顿时从肤色蜡黄、神情委顿的病人,变成了肤白胜雪、娇弱堪怜的病美人。皇上心动,升方玉瓷为嫔。
方玉瓷争宠,在皇上过生辰时,将沁园坊的修容涂在脸上,五官顿时更加立体,再穿上充满异域风情的裙子,跳了一支异域风情的舞蹈。皇上心动,升方玉瓷为妃。
成为宠妃后,方玉瓷将“沁园坊”买了下来,派身边的亲信管理。坊里的配方不许外传,坊里的师傅不许单干,就连“沁园坊”里的所有产品,也都不再对外出售,变成方玉瓷一个人专享。
无论是名门淑女还是诰命夫人,想要求一件“沁园坊”中的产品都不得,宫中除了方玉瓷之外的妃嫔,也全都再也用不到“沁园坊”的东西。
曾有沁园坊中的人偷偷以天价向外面卖“沁园坊”的产品,被方玉瓷发现之后,立刻砍头,杀一儆百。
有人告状到皇上面前,然而在皇上眼中,自己的宠妃使用的化妆品不给别人用,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甚至皇上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方玉瓷作为他心尖上的人,本该享用最好的。
一开始大家都认为方玉瓷不想和别人撞上同款妆容,然而随着时光流逝,方玉瓷所生的儿子都一天天长大,与方玉瓷年龄相仿的妃嫔们早已年老色衰,只有方玉瓷脸上依旧一根皱纹都不见,光滑白嫩如同少女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方玉瓷不许别人用“沁园坊”的原因是“沁园坊”的护肤品能够久驻容颜
当年对方玉瓷冷嘲热讽的采买太监,如今最引以为豪就是自己曾经帮方玉瓷采买过那么多“沁园坊”的护肤品,天天对身边的小太监们讲方玉瓷多么有先见之明、多么会保养容颜。
此时早早陪在皇上身边的妃嫔都已年老色衰,刚进宫的新人们又远远比不上方玉瓷懂得皇上的心意,因此方玉瓷始终独宠后宫、无人能比。
因为母妃受宠,皇子也受重视,长大到能辨出贤愚的年纪就被立为太子。
儿子被立为太子之后,方玉瓷对皇上殷勤了好一阵子,到皇上的手干燥了,就为皇上涂“沁园坊”的护手霜,到皇上的嘴唇干燥了,就为皇上涂“沁园坊”的无色滋润唇膏皇上对此十分受用。京城干燥,皇上习惯了护手霜与润唇膏的滋润之后,即使方玉瓷不在身边,也会让御前的宫女太监按时为他涂抹。
数月之后,皇上一病不起,太子代为监国。
方玉瓷挥退所有宫人,坐在龙床边,掌心托着一罐“沁园坊”的卸妆膏,温情脉脉地说道,“臣妾与皇上相依相伴十余载,每日精心描画容颜,从不敢以真容面君。”
皇上如今已经病得说不出话了,只能用眼神努力表达,他对方玉瓷的与她的容貌无关。
然后镜头拉近,照在方玉瓷的毫无瑕疵的脸上,纤纤玉指将“沁园坊”卸妆膏轻柔地涂抹在脸上。
眉毛从弯弯的柳叶眉变成上挑的剑眉,虽然眉毛已经有很多处被刮干净,但眉骨的形状清晰可见;
眼睛从圆溜溜的杏眼,变成狭长妩媚的桃花眼;
再是鼻子、再是嘴唇
皇上伸手指着方玉瓷的脸,整个手臂抖得像筛糠一样,眼神中写满了“你不是朕的瓷瓷你是谁”
方玉瓷轻声说道,“还记得自己十五岁时出宫建府的那一天,瓷瓷没能如约来送别你吗”
“我冒着风雪来告诉你,瓷瓷病倒了,你想去她,但是被身边的太监劝阻两句后就作罢了。”
“那时候我心里害怕,害怕极了害怕你坚持去瓷瓷,然后就会到床上躺着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一向冰天雪地、玉树琼枝。你从来没想过,屋檐下究竟为何会有那么多的冰柱,为何每一根树枝都会被冰霜包裹”
“你最的人间仙境一般的景观,都是风雪交加的夜晚,小宫女小太监们提着水壶,爬上屋顶和树梢,一点点浇灌出来的。”
“就在你出宫建府的前一夜,瓷瓷爬到树上浇水的时候,脚一滑从树上摔下来,摔死了。”
皇上目眦尽裂,方玉瓷对着皇上不屑轻笑,“算了,别装成这一副深情样子了,离别十年后你连我和瓷瓷都分辨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