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眼,被打出血痕的掌心渗出血来。
栗箐裙摆飘逸,腰带上系着白色的流苏,一晃一晃的很是好看。
栗酥想了想,伸手过去。
白色裙摆上登染上巴掌印血痕,被腰带上的流苏半遮映着,若隐若现,一时现不了。
她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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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香烛,升烟漫天,阶上阶下挤满哀哭家仆。
唢呐一响,哀乐声起。
司家人们手举长命灯,排着长队迈向天坛。
忽然,人群微妙地安静下来,默契地屏息凝视地看着谁。
栗酥抬头,一眼看见走在队伍最末端的犯罪分子。
柔软少年捧着燃烟香炉,安静乖巧地跟着队伍往前走,白净丧服将他衬得越白,墨色长遮挡雪白后颈,侧影清瘦,柔弱而单薄,像是一朵随时会凋零的花朵,轻柔地落在每个人的心上。
几乎有那么一瞬间,栗酥觉得周围连呼吸声都被刻意压低。
许多人是近日第一次见司家的魅妖,甚至可能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魅妖。
但最让她咋舌的,是他微红的眼角,漂亮眼眸里氤氲着一汪水,眼睫上也仿佛挂着细小的泪珠,纤长眼睫毛颤动,无尽的悲伤和难过。
哭得太他【——】的自然了。
栗酥大为震撼,她有这演技,也不至于挨一鞭子。
队伍前行一半,仆人仓皇拦下少年。
多半因私生子没资格迈入宗祠。
司衍怜哀伤点头,却也平静递交香炉,怅然若失地望一眼天坛,似为没法再多送兄长一程而难过,仆人忍不住地小声安慰几句才匆匆离开。
行进的送丧队伍走远,少年慢条斯理地将指尖上沾染的烟灰擦去,仔仔细细的。许是魅妖血统,才会连普普通通的动作,都优雅至极,手指水嫩如青葱。眼睫纤长浓密,晶莹欲滴的眼泪不见了,就像从来没哭过似的。
栗酥想,不知道如此漂亮美丽的少年能活多久。
司栗两家联手,查到他头上只是时间问题。
许是盯得太久,司衍怜忽然朝她看了一眼。
漆黑的瞳仁神秘莫测,并不算友好的一眼。
栗酥蓦然想起七日前满地尸,仿佛有一具就长着她的脸。
她膝盖一软,生出想逃跑的冲动,先下手为强举报他。
脚下刚迈出一步,被人捉住。
长姐低声怒斥:“这岂是你随意乱跑的地方,一点规矩都不懂,又想吃鞭子?”
一旁的姑娘忽然惊呼,“呀!栗箐姐姐,你的裙子!”
别家的小姐现长姐裙后的秘密,小声惊呼引来更多瞩目,很快长姐身旁围上四五个姑娘家,惊慌地讨论她衣上的红色。
栗箐红了耳根,半天又看不见裙后的情况,着急得脸色更红。
大意了,还以为这笔账回家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