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杆秃毛毛笔一只破边儿石头砚台一个破烂四五经一套”
安奴听着当铺伙计高声唱的话,开始还是平淡的脸后来就涨的红起来,气得很了,要不是穆青拉着就要上去打人了。68
穆青是知道当铺这套规矩的,再好的东西,拿来典当,他们都会往坏了破了旧了说。不是黑心,而是因为来典当东西的人都是急着用钱,而这些东西并不是拿不回去,而是寄放在当铺,当铺会有当票给你,若是在约定好的日子里有了钱还可以来赎回去,甚至于不收人差价。
可干这档子买卖也是有风险的,若是好好地东西,在当铺里面磕了碰了丢了,当铺时绝对要担责任的。
所以来当的东西,他们都往坏了说,如果以后出了什么意外也可以少赔些钱,也算是自我保护的手段。
笔和砚台都是上好的,还有抄写工整的几本籍,若是换银子绝对不止十两,但穆青和安奴却只当了五两银子。
签了字,领了当票和银子,穆青和安奴带着空空如也的箱子从当铺走了出来。
“那人着敦厚,没想到居然这么黑心”安奴一出当铺就皱着眉道,“主子你为什么就认了呢他分明是在骗咱们呢。”
穆青却是笑笑“当铺做的就是这门生意,若是他按着原价给你银子,他到哪里挣钱去咱们两个是年少可欺,若是去买予了别人怕是不但拿不到银子还会被抢了,与其冒那份风险,倒不如卖给了当铺,好歹不会出岔子。”
安奴不说话了,他知道穆青说的是事实。只是在心里心疼,那几本都是主子很喜欢的所以才会随身带着,却卖了出去。
穆青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主要要解决的是温饱,有位伟人说过,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只有吃饱了饭才能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事情。
把五两散碎银子分成了两份,一份放在自己身上,一份塞到安奴怀里。
安奴却是脸上一呆,然后就想把银子拿出来。
“若是路上有什么事情,丢了一份,咱们还能有另一份。”穆青一把摁住了安奴的手,“而且我自己的性子我知道,最是马虎不过,这银子放在你身上比放在我身上还让我放心。”
这话让安奴心里一暖,抿抿嘴唇,嘴上还是说着“主子怎么这么说自己”,但却没有再把银子拿出来,而是往怀里又揣了揣。
宜州是艰难的经济重镇,处处繁华,住客栈也是很贵的。
穆青去打听了,哪怕是最差的地字号房都要一百文。1思量一阵,穆青打定了主意。
住下不仅贵,而且可能会有麻烦。唐氏是个妇人,自己忽悠她可能还有可能,但若是那不知道身前的穆安道,穆青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唬住了。
加上自己题的那首诗,那穆安道为了堵自己的嘴,若是干出点别的事情他可赌不起。
拉着安奴的手出了客栈,穆青直接问路去了车马行。
因为经济的快速发展,交通自然也要跟上潮流,于是就催生了车马行。基本上每个重镇都会有一个车马行,而这些车马行都是归朝廷管理,如果是长途运输的话就要商家自己出车或者找镖局,但如果只是短程的话,去车马行租一辆车就可以了,到了目的地以后再把车马还了。
因为这些都是朝廷的产业,所以也不怕人偷了车跑掉,马匹也都是经过训练,认得路,走丢了自己就会跑回来,避免更大损失。
而这个主意,就是皇六子李谦宇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