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她出门特意去敲了对门,想着也算是一笑泯恩仇了,虽然这个仇大多是她一意孤行。开门的却是姥爷。“阿衡早就出门了,你下午还去学校?不好好歇着?”“没这么娇弱。”季晓这便就下了楼。操场上各个班级的休息处已经坐了运动员,宣传后勤部的同学这会儿都在刷刷刷地写稿子,广播员那边为了一圈人等着审稿。见到季晓过来,五班人自动还让了位置来:“英雄坐!英雄现在怎么样?”杨虹将手里新开的奶茶奉上:“老谢都快吓死了,你这咋回事啊?怎么还心律不齐呢?”“小毛病,”季晓享受得很,女皇一般伸手往下按了按,“诸位都坐,不必站着说话。”“给你喘得。”杨虹一屁股挤过去,其他人也嘻嘻哈哈地过来了解情况。“男子跳高决赛马上开始,请男子跳高进入决赛的运动员速去检录处登记。”“男子跳高决赛马上开始,请……”通知喊了三遍,季晓扭头:“梁予衡去了没?”“去了吧,刚刚看见他了。”宣传委员应了声,“哎,你们几个去跳高处等着,这个给你们。”稿子是提前写好的,取得好成绩的一个模板,失利又是一个模板,拿了结果同学最近发生的所有对话,主题都出奇地一致,好像她季晓这前边的十四年都是一株攀岩的藤蔓,在十五岁刚刚开始的时节,突然就开满了妖娆的花。说不上什么滋味。也有可能是,当一个词语被反复提及的时候,它就不再具备撩人心魄的条件。季晓掀起眉眼看过去:“魏尧,我们初三了。”千算万算,魏尧也没算到得来的是这样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