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律被家人们的表情逗笑了,于是还不知道他“性格变好”的爸爸连带着大哥二哥都惊讶的差点儿没把眼睛瞪出来,“小……小律竟然会笑了?面瘫症治好了?”容衍的表情最为夸张,叫出来的声音也最大。
容律敛起了笑容,他突然想到这些家人所爱护的人,其实是那个已经不在了的【容律】,而他只不过是异时空而来的一个陌生人罢了……
“小律你别听他们瞎说,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以后一定要多笑,要不然就和你二哥对着吵架,总是能放松心情的!”容叶聿行瞪了一眼容衍,然后转过头来搂着容律的脑袋一阵乱揉,“你只要知道无论什么情况下你的身后都有一大家子的人站在你的身后面支持着你,所以什么都别怕!这回你受欺负了,虽然爹地不能真的欺负回去,但是肯定是会给周家点儿颜色看看!等你身体好了我们立刻去离婚,别说这天底下男人多了去了,就算是只有一个男人,爹地也要给你找个最好的,没有最好的咱就在家里面做老儿子,咱哪儿也不去了,好不好?”
容律的脑袋被容叶聿行抱在怀里面,那种温暖的味道就这样钻到了容律的心头,烫的他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掉了出来,他伸出打着石膏的笨拙的双臂,也不管疼痛不疼痛,狠狠地抱着容叶聿行的身体,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上次他尚未完全感受到容叶聿行所带给他的亲情,毕竟时间有限,容叶聿行又在气头上,巴掌倒是接收了两个;而这次他将自己的父爱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容律的面前,连带着这一大家子人的满满的爱意与善良,让容律幸福的近乎带着一种担心——他是否真的能够做一个合格的好儿子好弟弟?过去的【容律】虽然也是很爱他的家人,但是由于性格的原因,他只是单方面的承接着家人对他的无条件的好,却是丝毫不能把自己的感觉表现出来。而现如今的容律……又该怎么去做?
“好了好了……能哭出来也好,你受委屈了,我的小律……”容叶聿行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已经是湿漉漉的了,容律哽咽的声音他也听得清楚,对周家的火气也是越来越大,“要不是周傅笙那个老家伙进了医院我才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们……”容叶聿行低声嘟囔着。
“……伴父他进医院了?”容律下意识的问着,脑袋从容叶聿行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眼圈红红的样子倒是显得他小了好几岁。
“怎么?还担心他?人家可是没怎么管过你的死活……”容叶聿行没好气的说着,看着容律的表情里面只有担忧,却不带着太多的怨恨,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再发脾气,只好把几乎脱口而出的粗口咽了回去,“我把你接回家以后他就突然心脏病发作了,听说挺严重的,住院呢……还想去看看?”
容律瑟缩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仿佛刚才那不轻的一下子还会再打到他的脑袋上面,“不是……只是觉得是不是和我有关系?”
他不是个女人,被人强了还要唧唧歪歪的痛苦啊之类的,虽然肉体上的痛苦是不免的,但是精神上的伤害恢复起来却也是说快就快说慢就慢的。他对周铭琛没有什么感情,【容律】给他的影响越来越小,所以他就努力的劝说自己就当是被狗咬了一次,反正男人也没有什么贞操……
虽然他的身体还是非常不舒服,两只手的石膏打的结结实实的,但是他还是不希望周傅笙要为周铭琛的错误买单。周傅笙虽然性格不算太好,和他的关系也很平淡,但是他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心脏病啊……上辈子他被这个病折磨了一生,因为心脏病被父母抛弃,又因为心脏病而丢了命,自然是对这个病症多了几分畏惧。
“和你能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他自己生的那个烂货给他招惹的事情?算了算了,我和你说这么多干什么?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养身体!”容叶聿行不耐烦的说着,随即一声从容律肚子里面传来的代表饥饿的咕噜声响亮的打断了他接下来还要说的话,容律尴尬的笑了笑,容叶聿行愣了一下,然后对着一直站在那里表情各异的几个男人大吼一声:“没听到小律饿了吗?都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把早饭给小律拿过来!”
于是众人纷纷作鸟兽散,一哄而散的跑下楼去把早就做好了的早餐给容律端上来。
“爹地,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容律觉得心里面满胀着的是源源不断地温暖之意。他把身体靠在把他搂在怀里的容叶聿行的胸膛上,听着容叶聿行坚定的心跳,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都扔到天外去了。
“哼,你这个小子只要在不让我生气上火就算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不把你宠坏我去宠谁?难不成是你老爸?那个老家伙就得训着,对他好就是对我的残忍啊!”容叶聿行轻轻地用下颌点着容律的脑袋,“你啊……过的高高兴兴的,我也就放心了……”
上卷病非如此
周铭琛一个人坐在周傅笙的病床前,把玩着从床头果篮里面拿出来的一个苹果,眼睛却是不时的扫过紧闭着双眼处于昏迷状态的周傅笙的身上。他的父亲离开了病房去和医生谈一些事情,估计是在讨论他爹地的病情。
被氧气罩罩住的脸庞仍旧是苍白的,滴滴答答的仪器所延伸出来的线仿佛缠满了周傅笙的全身,好像他就要被那密布的网包裹住,再也挣脱不开。一直以来周傅笙的形象都是坚毅而冷漠的,仿佛是无坚不摧的——周铭琛也一直这样以为,以为周傅笙是永远不会倒下的,他虽然会被人觉得难以接近,但是只要身边有了他你就会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