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如果瑟里亚不表示什么,雅悠也只能继续装傻混下去,他总不可能跳出去说你到底要不要挑战我吧?
「要问我什么?」让他进来,因遥疑惑地问道,他看起来太正式了,让人有一种要问很重要的事的感觉。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被带走?」瑟里亚指得是他被带离虎族这件事,他们事后完全追踪不到他的气息,问村里的人也只有一位非兽人说因遥出去采集药草,但也不晓得往哪个方向,所以他们只能漫无目地的向四面八方搜索,一直都找不到他任何的气息。
「我出去采药草……」知道让人担心了,因遥的语气不自觉地弱了许多。
「但是那时候明明发出了敌袭的警报。」瑟里亚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他只是陈述,但仍掩不住他隐藏其下的责备。
「对不起……」因遥垂下脑袋,他知道瑟里亚是担心他,他本来就不应该在那时候出去的。
雅悠从身后拥住因遥,是安慰,但眼神里却盈满了担心,如果因遥没有离开虎族,他就不会遇到他,可是……这样真的很危险,雅悠也有听过因遥描述那一段经历,只要有一点差错和意外,因遥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可是因为恩迷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所以我才……」虽然知道自己有错,但因遥仍忍不住想解释,他不是故意要挑那个时候乱跑的。
「恩迷?」瑟里亚疑惑地复述这个名字,恩迷就是最后和因遥在一起的人,也就是他告诉他们因遥去采药草的。
「嗯,他突然很不舒服的样子,我手上又没有足够的药草,所以才……」觉得理亏,因遥本能地缩着身子,几乎要全部陷入雅悠的怀中。
雅悠则是弯下身抱紧他,脸颊贴着他的微微地磨蹭,雅悠虽然也为他的举动担心,但是毕竟过去了,再多的责备也无济于事,现在有他在,雅悠不会再让因遥有遇到危险的机会的。
「我知道有警报,可是我没有听得很清楚……但恩迷跟我说村子右后方是安全的,我想应该没关系才……」温暖的拥抱让因遥放松了些,抱着雅悠环着自己的手臂任由他蹭着,紧密地相贴依偎。
「但是你失踪之后,恩迷跟我们说不知道你往哪里去。」一边说,瑟里亚也皱起了眉头。
如果方向是恩迷指的,那他为什么要假装不知道?
「……」因遥愣了好一下后,才断续地说道:「呃,可能是……怕被责备吧?」只是这个理由他自己也说得很勉强,难道比起被责备,救他是那么不重要的事吗?
「右后方是我们最先发现敌袭的方向,不过打着打着,最后停下来的时候发现已经移到右前方了,所以我们才会没看见你,而且……后来我们在找你的时候有去问过恩迷,但是没看见他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瑟里亚也不想这样怀疑族人,可是他很难不这样想。
当初发布警报的时候,他们是有很明确地指出方向的,如果恩迷有听见,为什么还让因遥往那个方向去?如果他根本没有听见,为什么还要指出一个他不晓得有没有危险的方向,而不是说他不晓得?
「……」因遥一时说不出话来。
经过瑟里亚的说明,因遥也听出了中间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
他和族里某部份非兽人的关系确实有些微妙,以他这样的相貌来说,他吸引了过多的注意,和他平时不怎么来往的非兽人们对他有些想法也是难免的,所以因遥其实不太在意。
但恩迷是少数和他走得比较近的非兽人,而且还是一个爱慕着迪兹的非兽人,照理说这样的关系他们应该不会亲近才对,可是因遥早已清楚的表明过他不会接受迪兹,也在迪兹过来找他的时候,总是找机会让他们两个相处,虽然三个人的举动都像各自在一头热,但还是维持着奇妙的平衡。
迪兹那里不是他能控制的,但是因遥认为自己已经很努力在凑合他们两个了,恩迷也总是跑来要自己给他出主意,因遥想不明白,如果他是在说谎,如是他是故意让自己往危险的地方跑,那……为什么?他做了什么吗?
恩迷是他少数的非兽人朋友,他以为……他认为他们交情算是不错的,虽然他们的话题总是跟迪兹有关,虽然……有这么讨厌他,讨厌到非得这么做才能泄恨吗?
被带离虎族的村落因遥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一路上的撞击和拉扯让他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但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性命悬在崖上似的,绝望茫然的感觉。
只要一想起,因遥还是会忍不住颤抖。
雅悠将怀里的身躯抱了起来,让他将所有的重量都倚在自己身上,用行动告诉他,自己有足以支撑他的能力,然后心疼地亲吻他细细发着颤的脖颈。
「因遥。」宽大修长的手近距离地挡在眼前,没来得及反应的因遥一脸就扑了上去。
「咦?」明显心不在焉的因遥茫然地张望着,顺着伸出的手臂看向臂膀的主人,一脸的疑问。
见他一副不知道有人为什么要挡他前进的模样,雅悠轻叹了口气,握住他的肩膀将他稍稍往旁边挪了一个方向,让他不致于迎面撞上前头那棵大树。
从那天开始,因遥虽然看起来还是照平常那样在活动,一样的往父母家跑,一样的做着采集的工作,一样地露出浅浅的微笑,但视线的落点似乎都放在远远的那一方,或者说连他自己都不晓得要看哪里了,茫然而无目标的。
像是对那天的话毫不介意,却又显得那么不对劲,连离亚和斐特都露出了担心的表情,当然斐特还恶狠狠地瞪了雅悠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