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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拍卖会（第1页）

孔有德忙于整编队伍，人头、女人，多余的牛羊马匹全部交于曹绍中处理。

曹绍中深得孔有德信任，身居孔家寨二当家，如今寨里银两短缺，如何将这些东西卖个好价钱成为当务之急。献给朝廷先被排除，上一次的教训记忆深刻：依照大明军令，东虏人头依照品级，最下等的汉奴妇人5两，汉奴男丁1o两，上阵汉兵、满洲妇孺2o两，满洲精壮5o两，白甲精兵1oo两，牛录额真3oo百两。孔有德、曹绍中估算献给朝庭可得银十万两。结果登州守备将人头拿走向上请功，声称自己率领民团夜袭满洲所得。兵部大喜，不但银两一文不差放下来，而且升官财另有重用。这守备回过头来以5两一个送来奖赏。

孔家寨上下怒火中烧。我们拿命换来的好处被你伸手取去，这世上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官官相护，向上告状申诉，自己无根无诋肯定吃亏。曹绍中一狠半夜三更一刀将书有“还我人头“四个大字的恐吓信钉在狗官床头。狗官吾自不知，次日看到吓得全身瘫软，悔不招惹这些亡命之徒，慌忙到孔家寨送还银两。曹绍中趾高气昂与之谈判，索取整个登州水师为孔家寨上下压惊致歉。

这个要求极其过分，万幸朱明官员贪污腐败欺压百姓都是胆大心黑的好手，对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十分畏惧，兼之理亏。如今升迁在即，如果生恶性群体事件，后果严重。水师是登州一大负担，没有必要惹事生非，稳定压倒一切，大笔一挥，将国家财产双手送出。

经此一事，孔家寨对朝庭再不信任，可是这人头不卖给朝庭又卖给谁呢？

曹绍中深思苦想彻夜难眠终于想到一计。将5o人头送与登州新守备，将突其想的拍卖一事告之与他。

守备大喜，派出手下分头告之关外各城守备，言明明码标价，钱货两屹，人头有限售完为止。

登州民团歼灭满洲三个牛录一事民间所知不多，更不相信，叱为神话。官场上传播甚广，不少官员恨铁不成钢，自己手下怎么没有这么凶悍的民团。

这几年来关外各城被满洲骑兵打得头破血流死伤累累，只得龟缩不出，斩获少之又少，一项为人诟病。如果用银子买些人头，声称激战所得拿去交差，兵部定有重金赏下，等于兵部出钱买人头，自己不仅没有花费还有节余，再多报些莫虚有的战损，大批抚恤轻轻松松装入腰包，简直是不劳而获天上掉馅饼，何乐而不为。

拍卖会在登州如期举行，关外总兵、巡府来了几十个，随从马车一大串，浩浩荡荡威风凛凛。

孔有德世代布衣无品无级，镇不住朝庭官员，世袭武官曹绍中出面更加妥当。

孔家寨兄弟引导众官入场。

吉时已到，曹绍中身穿官服人模狗样走上前台，道：“下官曹绍中，世袭百户，登州战团当家人之一。诸位大人皆是牧守一方的朝庭大员，责任重大公务繁忙，今日能抽出时间跋山涉水远道来此，小寨顿感蓬筚生辉，上下齐感荣幸。每位大人送上纹银5o两，满妇一名略表心意。带上来。”

数十个满族少女，花枝招展手提花篮，在孔家寨高手驱促下愁眉苦脸翩翩而来。

曹绍中指着台上众女道：“诸位大人，每人一个，随便挑选。”

一众汉官自来被满洲骑兵围着打，谁没有一肚子气，奈何没有报仇的胆量，更加没有报仇的能力。现在满洲女人猪羊般任已挑选，不由食指大动，只想将其带入房中泄愤恨。众多汉官一拥而上，争先冲向心仪之人。曹绍中有意良莠不齐泥沙俱下，美貌者寡平凡者众。众汉官饿虎扑食，不约而同抓向红袖绿衣，立时撞车。来者都是牧守一方的军将，彼此不相统属。有阉党、东林党、无党之分，无党派又有辽东、江北、江南、诸省之分，素不相服，众目睽睽之下更加不肯示弱。怒目喝叱，甚至拔刀相向，勒令对方罢手，否则就要如何如何。

曹绍中看的面红心热：“朝廷军旅混乱至斯，简直是乌合之众一盘散沙，打将起来只能各自为战，如何是满洲精骑的对手。尚未开局就出现狗咬狗的情形，接下来一切好办。”

汉官们打群架般，你拉我扯相互推搡毫不退让，满洲姑娘骨娇肉嫩如何经受的住，纷纷呼痛摔倒。花篮掉落在地，一些圆溜溜的东西滚将出来。她们看得一眼，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叫喊，连推带踹又抓又挠驱开汉官，向房门逃去。相貌平庸的满洲女子身处圈外看得更加清楚，将手中花篮远远抛开，争先逃命。挨打的汉官大怒，煮熟的鸭子还想飞，一把抓将回来劈面几拳。一个脸上挂彩的汉官将挠伤他的满洲姑娘踢倒在地，一刀砍成两截，骂道：“贱货，不知好歹。”

四面围拢的孔家寨战士早有准备，，一拳一个将满女打翻控制起来。众武官觉脚下多了一些圆圆的东西，低头一看，不约而同跳将起来四散逃开。人头，满地的人头，小孩的人头，满洲小孩的人头，遍地都是。

选秀场上人头乱滚，场景变化实在太大，汉官们不由产生梦幻般的感觉。

孔家战士提着扫把簸箕将人头归回花篮。

曹绍中道：“花篮中盛有十个满洲小儿人头，一个人头可换5两银子，1o个就是5o两。白甲兵人头昂贵，战场上并不鲜见；小孩脑袋廉价，只能从敌虏老巢斩获。诸位大人将此进献给兵部，皇帝自知其意，必有重赏。”

一众汉官回过神来，连声称谢。

曹绍中对杀人汉官道：“这位大人，死去的女人归您所有，是否需要在下套车给您送回去？”

汉官摸着脸上的血道子，道：“曹大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死人对我没有用处，拜托你替我处理掉。”

曹绍中道：“弟兄们，脑袋值2o两银子，割下防腐拍卖，刚死的人新鲜的很，拿去喂狗，省一天粮食。宝贝们吃了身强体壮力大无穷，咬得赢老虎。”

汉官们面面相觑，一阵恶寒：没有见过这么吝啬的，死尸都要精打细算。

满女又被推上台来。汉官们没了心境，随手点个了事。

曹绍中一挥手，十几筐人头西瓜似的抬进来，介绍道：“这是镶蓝旗一个牛录的所有人头，白甲兵5o，精壮3oo。”拿起一个人头向众汉官推销道：“这个是牛录额真，这是他的战甲。整个牛录起价两。”

这个价码并不高，宁远城守，举手道：“两万两，我要。”

锦州城守心道：“东虏崛起至今，我大明将校未曾全歼一个牛录，这个历史被谁打破，谁就会升官财留名清史，好处多了去。我绝不放过。”筐中一张张惨白的面孔，死鱼般的眼睛，大张着的嘴巴，似乎在对他微笑，怎么看怎么可爱。举手道：“两万五千两。我要。”

山海关巡府心道：“该死的家伙刚才跟我抢女人，我如何能让你称心如意。”喝道：“三万两，我要。”

“……，……。”

汉官纷纷站将起来举手叫价，宁锦两城靠近前线叫价最凶，场面十分火爆，最后以1o万两花落宁远。

曹绍中大喜。一个又一个牛录人头抬上来。精壮卖完卖老弱，起价更高，卖价离谱。最后出场的两个甲喇额真，身价高达15、18万两，令人咋舌。在场兄弟对大哥孔有德放走莽古尔泰一事顿时有新的解读，懊悔、不甘、矛盾，不知作何滋味。

拍卖会开的异常成功，前线买精兵，后方买老弱，孔家寨收银子，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25o万两。孔有德下巴险些惊掉，他原本预计顶天卖3o万两。没有想到这些汉官为争功竞相吐血，纷纷开出比朝廷高几倍的价码，甚至用田产地契官印向登州钱庄、地主、富豪借贷，人来车往挤兑一般，半个登州的银两运进孔家寨。

曹绍中得意洋洋道：“这只是人头、女人、铠甲、帐篷，等牛羊马匹卖掉后还会更多。大哥，咱们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