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应了宝儿这个小名,通身珠光宝气啊。
除去这些,傅老夫人心里觉得秦宝姝长得过于好看了。
她父亲离家时年仅十四,就已经是家喻户晓的美少年,秦宝姝五官还是有着当年她父亲的影子,特别是那双清澈的杏眸,就连看人时一荡而过的眼波都相似!
秦宝姝就是她那个庶子的亲生女儿不假,只是长得更为出色,一颦一笑就足以叫许多男子心动。
想来她的母亲,也是极美的人儿。
也是因此,傅老夫人想起来庶子的生母秦氏,那也是在西南以姿色出名的女子。
女子生得太好,就会狐媚生祸害!
傅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暗光,面上却是笑得再慈祥不过:“你叫宝姝是吧,可怜的孩子,我方才已经给你外祖母仔细比对过了,你确实就是我离家许久的三郎的女儿。”
三郎。
是她父亲在傅家的排行吧。
秦宝姝抿唇淡淡地笑,脸颊两个梨涡若隐若现,把她衬得无比乖巧。
“我不可怜,小时候有父母疼爱,父母不在了,有外祖母一应长辈和家里兄弟姐妹们宠着,从不曾受过委屈。”
看着温顺的少女,张口就是软钉子,把傅老夫人刺得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她是这种性格。
傅老夫人脸上笑容肉眼可见地变得尴尬,傅大夫人向氏忙打圆场:“你祖母不是那个意思,是想到你多年都不知还有亲人远在山西,心里感慨而已。”
这边说着,向氏就朝婆母递了个眼神,傅老夫人当即唉声叹气,刻意哑着嗓子说:“瞧我这张嘴,从来都是蠢笨的,不然当初三郎怎么会受人挑拨,对我这个当嫡母的生出天大误会,居然一走了之!”
“这一走二十年多年不曾联系,若不是半年前有个调任到平阳府的官员,到家里拜访,怎么听说了你父亲的名讳,想起来多年前有个和他同名的秀才。”
“又是姓秦,随他一块离开的姨娘也姓秦,就抱着一试的心态,问了详细年纪模样。才知道,那真的是出走的三郎!我们又打听许久,才算是打听到了他的下落,他却是丢下你撒手人寰了。”
一番话说来,傅夫人泫然欲泣,冯老夫人已经开始垂泪。
秦宝姝抽出手帕给老人轻轻擦眼泪,就那么用后脑勺对她们说话:“如此说来,我爹爹是和傅家没了关系,所以才会改姓秦。且我父亲也不是你所出,你只是他的嫡母。”
言下之意,你不过就是占了身份,并非和她有血缘关系的祖孙。
年纪不大的姑娘,说起话来字字藏着针一样,总要扎你好几下。
傅老夫人正想着哭两声,被她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向氏现了,秦宝姝并非表面看着那般柔弱,起码嘴皮子和脑子灵得很,对她们更是带着戒备心。
恐怕是早有人在她跟前说了什么。
向氏修着细细的眉,一双眼睛狭长,忙挤出笑容,配着那尖尖的下巴,怎么瞧着都像工笔画里蛊惑人心的狐狸面。
“四姑娘,当年的事真真全是误会,有人对傅家早生了不满,故意在内里使坏。这才叫三弟信以为真,一句话没说竟然带着姨娘离家了!”
“是什么误会?闹得如此不可开交?”秦宝姝似乎是被提起了兴趣,终于顺着她们想的那样,继续问下去了。
早就编好的故事都不用再打腹稿,向氏张嘴就来:“当年啊,有个姓陈的家丁…………”
“陈叔!”秦宝姝却骤然扬高了声,“她们说的陈姓家丁可是在指你?”
婆媳俩一惊,没想到当年一直跟着傅三郎的人就在外头,她们还以为是被人拦住了。
祖孙相认到这儿,冯老夫人嗅到了不对劲。
她养大的姑娘,她最是清楚。他们的宝儿从来不会无辜让人难堪,也不会对长辈字字藏针,全程都刁蛮无理。
看来是这对婆媳有问题!
冯老夫人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随着陈叔应声,从外头进来,一直不曾开口的她,率先说话了:“老陈啊,他们说的误会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