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勒莫从车后站了起来,说道:“说什么废话,有本事我们手底下见真章,你们这些平日里无恶不作的马匪什么时候开始动嘴皮子了?”
络腮胡子脸上露出狞笑道:“不见棺材不落泪,本来还想只要你们交出科尔沁那狗杂种的儿子和车上的东西就放你们一条生路,既然如此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等会落在老子手里,老子就先把你点了天灯!”
说着,他一扬首,马匪们催马前行,挥舞着手中的火把向营地里投去。
在营地以北,一座草木茂盛的土山包上,鄂勒哲和叶朔半蹲在草丛里观察者营地前的对峙,山包下不远处就是马匪,在他们身旁七八位蒙古大汉小心地警戒着。叶朔身上仍穿着那套蒙古女装,低骂了一句,轻声道:“这王大胡子动作够快,还好我们总算及时赶到,老子连身衣服都来不及换。”
鄂勒哲斜瞟了他一眼,低低道:“你穿这身还挺好看的嘛!”
叶朔转头瞪眼道:“你找死是不是?”
鄂勒哲轻咳了几声,慌忙转移话题道:“你说那个大胡子是不是王大胡子?”
叶朔也不敢在这里闹出太大动静,只得恨恨地转头望向山包下的营地,道:“应该是他,从探子收集来的信息上来看应该没错,而且那派头,也只有他了。这马匪比我们预料的要多了不少,估计是王大胡子联络了别的匪帮,我们能不能拿下来?”
鄂勒哲轻蔑地说道:“马匪不过乌合之众,正面冲锋,我们蒙古铁骑能以一挡十,还有我们给每人准备的四支连珠弩,如此精良的配备,一接触就能撂倒他们一半!”
叶朔望着营地里逐渐燃烧起来的车辆,道:“那就行动吧,不然巴勒莫他们要支撑不住了。我们就在北面那个山头上等着王大胡子。”
鄂勒哲颌首之后,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向山包后撤去。
营地里恐慌迅速蔓延,马匪的火把中夹杂着箭矢,想要去救火的人稍不注意就被射到,火势渐渐蔓延起来。营地外的马匪们则来回逡巡着,不时扔几个火把,射几只箭,相互嘻嘻哈哈地说笑着,眼见着营地里火势已经无法遏制,如果里面的人不出来,烧不死也要熏死。
就在这时,“嘟……!”,苍凉的号角声自马匪们的身后响了起来,原本神态轻松的马匪们如被扎了一刀,瞬间骚动起来。
营地里面传来狂喜的大喊声:“兄弟们,跟我冲,援军到了!”
络腮胡子气急败坏地冲着身旁的一个光头大汉怒吼道:“查翰图,你不是说科尔沁的骑兵还有一天的路程才能到吗?你们竟敢耍我?”
光头大汉慌忙辩解道:“傍晚才传来的消息,我大哥一直带人拖着他们呢,这来的可能是小股的斥候吧!”
络腮胡子阴冷地盯了他一眼,向身旁的人吩咐道:“那可能小股斥候的疑兵之计,马上带人去拦住他们,营地里的快支撑不住了。”
几名小头目领命而去,马匪毕竟没有经过什么正规训练,那一阵号角声已经让他们惊疑不定,在头目的强行驱使下,调转马头准备迎战所谓的小股斥候。
西方夜色茫茫的草原上,一片黑影飞速接近,让人匪夷所思的是竟然听不到马蹄声,马匪中又蔓延起一片恐慌。一个小头目极为精明,喝道:“怕什么,那不过是马蹄上绑了毡子,都跟我冲!”
马匪们神色稍定,不情不愿、队形散乱地迎了上去。那片黑影如同一个整体,飞驰中阵型严整,一丝不乱。数百马匪迎了上去,还没有接触,就如同麦秆被死神的镰刀收割,一片片地在惨呼声中自马背上坠下。等到双方冲到了一起,马匪们已经所剩无几,然而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金属的寒光,马匪才刚刚举起手中武器,就身体一震便滚落下去,数百马匪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全数被歼。
“不好了,东面也有人!”
“我们被包围了!”
眼见着数百同伴不明不白地就被死个干净,马匪们心胆俱寒,一听说被包围了,瞬间大乱,再也顾不上包围什么营地,慌乱地四下奔逃。“轰!”营地外围的烈焰熊熊的马车被推了开去,巴勒莫带着人喊叫着冲杀了出来,他们抬起手中的连珠弩冲着马匪群中散射而去,又是一片马匪被撂翻马下。
络腮胡子满脸惊慌地四下呵斥着,然而马匪们已经彻底恐慌,纷纷开始拨转马头,准备逃跑,根本无人听从指挥。他身旁的一个头目大喊道:“大哥,北面,我们从北面走,那里没有官军!”
络腮胡子一咬牙,吼道:“撤,我们撤!”
在他带头下,一行不到百来人的马匪向北冲去,别的马匪眼见老大跑了,慌忙跟了上去。
自东西两面而来的两片黑影,调整方向,斜刺里截杀而来,只要一有马匪进入他们的射程立即翻身落马。
“大家散开来跑!”马匪中不知谁大叫了一声,马匪们立时一哄而散,分了无数个方向竞相奔逃,而紧跟在他们后面的黑影也散了开来,三四人一个小组追了下去。
络腮胡子疯狂地催马奔驰着,在他身后已经只有七八骑跟着。在他们路过一片疏林时,猛然一道黑影催马冲了出来。借着月光,竟是一蒙装女子,只听她大喊道:“王大胡子,你还想跑?留下脑袋来!”
络腮胡子挥舞着马刀冲了上去,怒骂道:“他妈的!臭娘们,找死啊!”
就在这时,“嗖嗖!”,箭雨从林中飞来,络腮胡子连同那七八名手下在“啊……!”地惨叫声中落下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