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还算成功,白香梅脱离了生命危险,还在昏迷中,需要等待病人苏醒。
付民和付钰捷守在病床旁边,厉夕岩没有进去,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血浓于水,血缘像一把绳索,将两个人的生命连在一起。
这么久了,他不得不需要认识到一件事。
不管怎样,血缘上,白香梅都是他的母亲,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病房里一家三口守在一起。
厉夕岩独自坐在外面,想着想着,突然就笑了,是自嘲,也带着些许释怀。
那不是属于他的世界,也不是属于他的家。
手机响了几声,他垂头看见米情的来电,第一时间接起电话。
米情电话里声音急匆匆的,“我刚睡醒就看到了你的字条,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现在就回去。”
几个小时后,已经是凌晨六点钟,白香梅才苏醒,付民紧握着她的手。
“我……我这是怎么了?”
“你出车祸了。”付民说:“医生说,再晚一步可能就……”他眉头蹙成一团,“是厉夕岩救了你,他签的同意书,我出去看时,她已经离开了。”
原本情绪还比较稳定,听到付民的话,她眼泪再也绷不住了,哗啦啦地流淌在枕头上,湿了一大片。
“是我不好……是我……”白香梅懊悔和愧疚将整颗心沉溺。
不仅救了小于,还救了她。
“好了小梅,医生说你不能情绪波动太大,等你康复,我们一起去感谢他。”
白香梅摇头,“他不会要,他什么都不会要。”她闭上双眸,嘴唇抽动,“我对不起他……”
付钰捷在旁边站着倒是安静了很多,她心虚自己晚上说了重话,如果不是她,白香梅也不会出去。
她怕被付民责备,不吭声地站在旁边。
白香梅至始至终都没有提及这件事。
付民叹了口气,中年男人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雷厉风行的气质里多了些柔和,“我和小于说你和朋友去度假了,下个月才回来,安心养病,小于那里有小捷,你放心。”
白香梅闭上眼睛,看不出是不是睡着了。
她后悔了。
她已经后悔了。
她不应该躲那么多年,应该早些回来找自己的儿子,早点带他走才对。
早知道自己儿子这么多年一个人漂泊在外,她早些知道就好了,早些回来。
懊悔将她整颗心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