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说一句,西园寺知里就是术士,她被称为‘重力淑女’,正是因为她可以随心所欲操纵重力。我则是技师,至于阿修……”
“术士。”看似注意力全在自己手上的画册上的男人冷冷的接口。
“……那我呢?”浅井看着藤见,“我从来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异能……”
“那么,你就是技师。”藤见没有任何迟疑的开口,在看到浅井的眼神时,嘴角微微一勾,“不相信吗?没有关系,一眼就能分别出对手各自所处的位置本来就是需要长久的观察才能学会的技巧。你只要知道,既然阿修觉得你可以成为他的新搭档,你一定就是技师就可以了。至于这一点的真伪,以后,你自己会发现的。”
“现在,让我教你怎么去确认自己的战绩和排位吧。”
他向前倾了倾身,放下了右手里的自动铅,握住了浅井的右手。
在浅井神色复杂的注视下,他那和藤见交握在一起的,原本空无一物的右手手背上忽然浮现出了黑白各两格的棋盘格图案,一道像是紫外线一样,看着就让人很不舒服的银蓝色光芒在图案边缘亮了起来,随后,一个分辨不出男女的电子合成音响起。
“东日本28813f浅井初,初次登陆,是否确认?”
那是,宣告着从此之后,将再也无法返回至今为止的“日常”之中的声音。
然而,那并不是可以与之抗衡,可以拒绝,可以无视,可以忽略,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抵抗其存在的声音。
浅井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可以感觉到,在这一刻,无论是羽山修一郎还是藤见隼都在用一种让人非常难以忍受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那是区分自己的“同类”与“异类”,“友方”与“敌人”的眼神。
所以,还能做出除了接受之外的选择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确认。”——自出生起之后的14个年头,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居然是“异类”的少年原本以为自己会怒吼大叫,却只从自己的口中听到了非常冷静的,非常自然的,非常稳定的,接受事实的声音。
“所以啊,真夏,羽山先生已经找到了新搭档了呢,”少女软软糯糯,却夹杂着电波也掩盖不了的关心和担忧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真夏也要加油啊,我知道真夏很厉害,可是一个人是很危险的啊!”
那样的声音,简直就好象一只画笔一样,在远井真夏的脑海里描绘出了说话者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样子。
爱理莎真是太可爱了。如果她也是pawn的话,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术士的吧。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和她组成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pari,然后,她会永远保护她绝对不让她遇到任何危险,一起走到胜利的终点去。
成为屹立在棋盘之上,绝对不会被动摇的最终的“een”。
但是很可惜的就是,爱理莎只是普通人呢——不过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样真是太好了。
“真夏?真夏?你在听吗?”
“在在~~”梳着高高的马尾辫,有着一双漂亮的墨绿色眼睛的高中女生赶紧答应着。一边为好友的关心再次露出了微笑一边从花坛的边缘跳下来。顺便一脚踢飞了正好横在自己面前的小石子。
伴随着“咣”的一声响亮的撞击声,十字路口对面的红色消防水龙裂开了一道大口,喷涌出来的水流向喷泉一样冲起三米多高,一时间人群吵杂混乱的叫声和骤然停下的刹车声喇叭声让原本平静的十字路口顿时乱成了一团。
而罪魁祸首却连一丝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对着混乱发生的方向做了一个鬼脸,她很是干脆得一转身,踏上回家的路。
“完全不用担心哟,小爱,就算对上那个大叔,我也不会输的。我可是73场无败绩的远井真夏啊!东日本最强技师,即使只有一个人,也是绝对不会输的!”
[1:2]冒险家(berserker)
六
六
没有错,只要足够强,就算一个人也可以很简单的拿到胜利。
——如果不是抱着这样的信念,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应该站立在棋盘上。
“自站立在此的那一刻开始,在作为pawn的我面前,就不存在除了胜出之外的其他选项。”
从12岁生日的次日开始,从母亲在那个领子上别着sk财阀徽章的男人手上接过了数目巨大,足够抵扣自己生命价值的金钱开始,从第一次将刀刃刺入对手的身体里,在鲜血温暖的腥气中宣告己方胜利的那一刻开始,叫做远井真夏的少女,就是如此坚信着的。
只有胜利才有价值。无论是为了漂浮于表面的“日常”,还是为了隐藏在水面下的“非日常”,
既然游戏已经开始,自己所要做的,就是让胜利的对局一直持续下去。
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只要一直一直,如同至今为止的那样,踩着以胜利铺成的阶梯,向着下一次胜利走去就可以了。
如果说人生也有“道”的话,这就是远井真夏的“道”。
“但是……还是很不爽啊……”喝掉最后一口可乐,墨绿色眼睛的少女一把捏扁可乐罐,反手一抛,把罐子非常准确的丢进了处于自己身后起码二十米之外的垃圾桶里。
“那个讨厌的大叔……凭什么那种脾气糟糕长相糟糕性格糟糕,除了能力之外什么都糟糕的家伙能够那么快就找到pari啊!”
和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个体牵手,承诺成为彼此的盾与剑,在棋盘之上时永不背叛,为了胜利,哪怕是以自己的血肉换取对方出手的机会也在所不惜——pari可不是仅仅站立在棋盘的同一方就可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