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一切好像都是黑乎乎、油腻腻的,臭味包裹着每一个来往的人好像只要沾染了这里的味道就逃不出去。
捧着花的佩妮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路边脏兮兮的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恶狠狠地盯着她,心里盘算着对面富人区的人来这鬼地方干什么?她身上的好东西够他过上一段时间好日子了。就连偶尔走过的小孩看她的眼神都不怀好意,她走了几百米不到的距离已经有五六个人自以为悄无声息地跟在她后面。
大抵是他们想给她上一课,让她知道社会的残酷。佩妮不在意的想到。
她动了动手指,在书上学的混淆咒生效了,跟着她的那些家伙挠着脑袋以为跟丢了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走到街道的最后一栋房子,佩妮抬头观察着这座灰扑扑的砖房,看起来房子的主人没有好好打理它,自带的小花园被不知名的野草占领,泥巴和石头堆起来的笆篱墙看起来摇摇欲坠防不了贼也防不住佩妮好奇的视线,墙角、屋门口都堆着大大小小的酒瓶子。
不请自来的佩妮有些为难,现在还太早了她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斯内普和他的家人,斯内普那位酒鬼父亲不会冲出来给她两拳吧,她可是知道斯内普身上的伤都是拜他所赐。
“你在我家门口干什么?”比佩妮年纪还大的木门发出牙酸的嘎吱声,斯内普阴沉着脸打开门,他的语气冷酷极了。
戈德里克
男孩把破旧的木门开了不大的缝隙,缝隙刚好有他身体那么宽把屋子里的景象遮的严严实实的,显然他不是很欢迎佩妮的突然来访,也没有请她进去的想法。
“早上好,西弗勒斯。我正在想怎么叫你出来呢!”佩妮笑眯眯的看着他,很顺手地把带来的向日葵塞到他手上。
斯内普皱着眉头看着手上多出来的碍眼的花束,他不明白佩妮是怎么想的,一大早跑到他家就是为了给他一束没用的花?这儿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见斯内普脸色并没有变好,佩妮心里有些打鼓,果然他介意自己擅自到他家拜访,或许她该写一封信让莉莉转交的。
来都来了事情终归是要办的,佩妮脸上上的笑容淡了些,尽量用一种欢快的语气开口:“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你要离开?”斯内普抱着花的手有些不稳,他的眼睛是黑曜石一样的深沉黑色,眸色比常人略深,盯着人的时候通常让人有不自在的感觉。
察觉到男孩语气中的颤音,佩妮心里一阵柔软,算了,和小孩子计较什么,平时表现的再成熟也还是个八岁的小萝卜头。
“嗯,我的身体出了些问题,邓布利多让我去魔法世界调养一段时间。”佩妮解释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斯内普嘴唇嗫嚅了几下,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他站在破旧的木门旁看着女孩明媚活泼的样子,看着她挥挥手向他道别,又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蜘蛛尾巷。
蜘蛛尾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破败、肮脏的,住在里面的人也好不到哪去,他们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在绝望的泥潭里越陷越深。而她不一样,她聪明又漂亮,家庭和睦,有着卓越的天赋,伟大如邓布利多这样的人也为她伸出橄榄枝。
她注定不属于灰扑扑的、常年只看得到黑灰色的蜘蛛尾巷,斯内普站在家门口捧着金灿灿的向日葵目送着女孩越走越远,直到一点影子都看不见。
把一只宽口的酒瓶洗干净换上干净的水,斯内普把向日葵一支支插在酒瓶里,金灿灿的向日葵和这个破败的家格格不入……
艾琳端着两片腌黄瓜三明治从厨房里出来,这是他们家难得的美味了,今天她的丈夫托比亚不在家,她难得有心情给自己和儿子做一些像样的食物。
“西弗勒斯。”
她喊了好几次站在客厅的男孩都没有反应,他呆呆的看着桌子上之前还没有的向日葵,枯黄的、营养不良的脸上写满了怅然若失。
桌子上的向日葵是个小姑娘带过来的,她从窗子里看见了,那个漂亮的小姑娘抱着束金灿灿的向日葵在她家门口徘徊了有些时间,她应该是个小巫师,旁边经过的麻瓜都看不到她。
然后她就看到自己一向孤僻冷静的儿子小跑着去开门,他脸上是她没见过的担心、欣喜、不知所措,开门之后他说话的语气很冲,但艾琳还是从里面听出来不一样的味道,他在担心她一大早跑到这里来,毕竟蜘蛛尾巷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他们住的房子很老了,女孩银铃般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她耳朵里“西弗勒斯”、“告别”、“邓布利多”。
小姑娘头也不回地走远了,艾琳遥望她的背影喉咙一阵干涩,那才是这个年纪小孩该有的样子,活泼、快乐、脸上总洋溢着笑容。
刚才那个小姑娘的样子就在眼前,而她的西弗勒斯瘦的皮包骨,脸上是枯黄的颜色和常年不见的冷漠、麻木,心里好像中了一箭,艾琳心中满是茫然,她开始怀疑她当年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她的儿子不应该过这样苦难的生活……
几乎是佩妮前脚到家,后脚伊洛克就按响了伊万斯家的门铃,嘴里叼着三明治的莉莉去开门,佩妮安稳地坐在餐桌上享用伊万斯夫人的手艺。
拒绝了伊万斯先生的早餐邀请,伊洛克坐在待客的沙发上眼睛死死盯着佩妮,他倒要看看这个浪费他时间的小巨怪磨磨蹭蹭的还要做些什么。
在伊洛克的死亡凝视下佩妮敢在十一点之前跟着伊洛克到了戈德里克山谷,这是邓布利多的居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