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亦卿感到无所适从,她仰头看他,“既然下这么大雨,那我们还是回去吧?”
亭子只有这么一小块地方,她连视线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还是回去,然后躲在屋子里好了。
隶亭宴不解:“大庭广众之下,不好使出灵力,我们该如何……”
他的声音突然停下,不再继续说下去。
只见商亦卿小心翼翼地看了下四周,确认没什么人将注意放在她身上,从芥子符中变出把油纸伞——正是那日破了个洞的伞,还好她没扔了。
“……”他默不作声地从她手中接过伞,不情不愿地撑开,拉住她的手,走进雨幕中。
天际骤然划过一道刺目的雷电,随之响起轰隆隆的雷声。
商亦卿很快便对自己的提议后悔起来,伞面不大,又在漏水,两人距离极近,不得不贴在一起。
她眨了眨眼,心跳如擂鼓,呼吸变得急促。
街道上有收拾完摊子匆忙跑回家的摊贩,也有外出散心避雨不及快步走去屋檐下的游人……
脚步声与踩水声在雨声中接连响起,仿佛杂乱的心绪不止颤动,一如地上积水处荡开的涟漪,一圈接着一圈,未能平息。
她的目光落在他执伞的手上,骨节分明,微微用力的手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其中深青色的筋络。
他们就像是被困在雨中的普通人,一步一步走回家去。
视线下滑,商亦卿举起手腕,在腕间看见那个怎么都擦不掉的印记。
可他们终究不是普通人。
她心中思绪万千,无意瞥见一位抱着孩子躲在一旁屋檐下避雨的夫人,她还牵着个差不多七八岁的小姑娘。
商亦卿忽地停步,不假思索地拉着隶亭宴走去一旁的屋檐,从他手里拿过伞,道:“等我一下。”
隶亭宴不明所以,看着她拿过伞,便往对面跑去,对那位夫人道:“您要先回家吗?这把伞可能有些破旧。”
那位夫人意外地看向她,又看了眼安静避在对面的年轻男子,只道:“姑娘你的衣裙也湿了不少,还是尽快回去,多谢你……”
“我没关系的。外头湿冷,又有大风,您还是带两位孩子快些回家吧?”
“这……”夫人犹豫片刻,才接过伞,连声道,“多谢姑娘。”
“不用客气,我不赶时间,您就先带她们回家。”
那位夫人再度道了声谢:“好、好,真是谢谢姑娘了。”
稍大一些的小姑娘抓住母亲的袖子,笑着和商亦卿脆生生道:“多谢姐姐!”
另外一个还不太能说清楚话,断断续续地道:“姐……谢……姐姐。”
商亦卿笑着和两个孩子挥了挥手,等她们走后,才抬起双手遮过头顶,快跑回去,有些抱歉地同他道:“我们可能要在这里站一会儿,等雨停了。”
隶亭宴没有回她,只静静看了她许久。
他抬手捻开粘在她脸上的丝,眸中漫上温柔的底色,低声道:“清清,我可以这般唤你吧?”
商亦卿蓦然抬眼,一时错愕,许久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清”字并非“卿”,而是“清商”的“清”。
“你不用怕我的,更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地同我说话,将我当成一个……你最开始以为的那个脆弱凡人罢……”
分明自那日灯节起,她便不再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了,可现如今,她眼底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