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有电话进来。
是李杭的。
李杭毕业后直接进了他爸的诊所做牙医,不愁钱也不需要晋升,人没什么大志向,当初选专业也是按照家里的意思来,是他们宿舍里过得最潇洒的一个。
什么都好,就是感情上和他们在两个维度。
他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爱玩从不付出真心,倒是有原则,也只和玩咖玩感情。前些日子他又一次换新女友时他们谁也没在意,三个月是他的极限,没想到就这一次人栽了。
人是个女大学生,刚好卡着三个月的时候将他甩了,说要去考研,他太碍事了。
李杭破大防,找了陈骏驰和他无能狂怒了好几天,最后才终于承认自己就是舍不得人家、动了真感情。
对此孟懿的评价就两个字:报应。
因着他在公立医院上班忙起来黑白颠倒的原因,李杭总是抓不住他,这次卡着午休时间给他打电话正好将这个不敬业的倾听者抓住了。
电话刚接通就是一阵鬼哭狼嚎,孟懿捏紧了筷子,科室里接诊的小朋友不少,他能忍受他们因为疼痛哭闹不止的声音,也能耐下性子温柔安抚,但忍不了自己兄弟这幅鬼样子耽误他时间。
“三秒之内吐不出一句人话我就挂了。”
“别别别,”李杭终于肯好好说话,但却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扭捏:“这不是第一次分手没有经验吗”
在他的心里被分手才叫分手,而且还是被自己头一次喜欢上的女孩分的手,他直接把这段恋情视作初恋了。
孟懿和陈骏驰都觉得他挺有病的,但看着人伤心成这幅样子,终于还是忍下了真心话。
“我想着你大学时候不是为你那个初恋伤心的死去活来,那个时候我不懂你,现在终于懂了,就想着找你取取经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孟懿刚上大学时整个就是一个忧郁帅哥,把系里女同学迷得五迷三道的,那个时候他们宿舍的人还看他不爽,觉得这人怎么这么装。
直到班里团建他把自己喝趴下了,出于仅有的一点室友情送他回宿舍时才从他的三言两语里面拼凑出了一个到现在还让他念念不忘的初恋。
男寝之间的友谊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他们怜爱的看着这个为情所伤的英俊少男,从此室友情变质成了父子情。
当然直到后来他们才意识到谁是父谁是子。
这么多年来知情者里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元知知,只有李杭有一种看不懂眼色的勇。
“走不出来就在里面困着吧,困久了也就习惯了。”
孟懿语气中的冷漠毫不遮掩,李杭哀嚎着:“不是吧兄弟,怎么这么敷衍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
他没有丝毫犹豫挂断了电话,捏捏眉心,面对着盘子里仅有的两道素菜和一拳米饭也彻底没了胃口。
其实算不上敷衍,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手机来电铃声再次响起,孟懿不耐的“啧”了一声,却在下一刻愣在原地,浑身僵硬,就连抬起欲按静音键的手指也悬在屏幕上方迟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