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一年到头也没有这么大的运动量,他汗津津的手抓着秦昭,一边说话一边喘粗气。
秦昭拍了拍他的手“先坐下,我给你倒杯水。”
“这都什么时候了”陈彦安一见他这慢吞吞的模样就来气,恼道,“你这身子骨要被揍一下还有命吗,赶紧走”
说完这话,他余光忽然见秦昭放在灶台上的鸡和蛋,愣了下“秦昭,你发财了这怎么”
秦昭“先坐下,我慢慢与你说。”
没等陈彦安回答,门外忽然传来些许脚步声,一个女声传来“彦安,你不是读去了吗,怎么在这里”
一名妇人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走进来。
那妇人上去还挺年轻,生了双吊梢眼,一脸的精明相。
陈彦安瞬间怂了“娘”
妇人见他还抓着秦昭的手,厉声道“给我过来”
陈彦安迟疑一下,没动“娘,秦昭他”
“你要替他求情”妇人顿时恼了,声音尖锐,“这个人之前在陈家,吃我们的穿我们的,不知道感激就算了,现在又拖着租子不给,你替他求什么情”
陈彦安“可是”
“你闭嘴。”妇人啐了一句,面向秦昭,脸色却缓和了些,“秦昭啊,大嫂知道你不容易,我也不想为难你。不如这样,你现在就离开村子,这家里的东西就别带走了,权当抵了你这些年欠陈家的钱。”
变脸比翻还快。
景黎躲在小木桶里偷偷往外,只露出两只眼睛。
现在秦昭身上的钱远够那点租金,景黎原本一点也不担心,但见这些人这么气势汹汹的模样,他心里不由有些发憷。
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秦昭没有答话。
这间小土房原本就不大,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进来一挤,更显逼仄。
陈大嫂四下扫了一眼,胸有成竹。
她向来精明能干,不然也不会在夫家早亡后,独自把儿子拉扯大,还把人送去镇上读。要知道,在这个年纪能去读的,整个临溪村可就只有他儿子一个。
士农工商,这个时代阶级划分很明显。
可对于大部分农户而言,读识字,离他们还是太遥远了。
只因近来年生不好,出一个读人,就少一个劳动力。而且,培养一个读人要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还不一定能考得上,哪家愿意做这种亏本买卖
但陈大嫂不是。
她从一开始就没让自己儿子干过一天农活。因为她知道,现在留在村里,一辈子就只能种地,祖祖辈辈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但考取功名不一样。
那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机会。
至于来这里为难秦昭,这也是别无选择的事。
她屋里没有男人,所有农活家务都由她一人包办,又要养一个读的儿子,困难可想而知。
很快就是院交束脩的日子,再不想想办法,今年就可能交不起了。
以前她还能厚着脸皮找夫家亲戚借钱,但现在,陈家老娘眼就要不行了,几个弟弟弟媳都等着要分家,别说借她钱,分家时到底能不能分到东西都还说不准。
必须先下手为强。
她很早就盯上了秦昭这间屋子。
这土房是陈家发家以前的老房子,当年她费尽口舌,才让陈家老娘答应把这房子给他儿子读。谁想到她儿子不争气,捡个拖油瓶回来,白白占了这房子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