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嗯了一声,迟疑地说:“千禧年的社会舆论···无非是报社、广播电台抑或本地卫视?”
张克辉坐起来,哐当一声把打火机拍在桌面上:“然而我叫人去查99年末~o1年初的社会新闻,其结果是没有一家大众媒体报道过那则校园案!”
“啊?”李佳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眼皮眨了好几下。“谁那么大本事能把社会新闻压下来?还是说有人给了封口费么?···”
张克辉重新靠回椅背,并未作声回答。
李佳将餐盒都收拾进垃圾口袋。一边用纸巾抹嘴,一边叹气道:“看来我们还得去重新细查下余小乐的案子。”
“怎么查呢?”她喃喃自语,“在班主任和班干部全都保持沉默的情况下,初二六班的其他学生会说出真相吗?”
张克辉摇了摇头:“从局外人身上打听到内幕消息的可能性很小,且需要我们一个个去排查,时间上来不及了。”
“那就从局内人身上调查吧!”李佳脱口而出,又立刻否定道:“姓谢的全被蒙在鼓里,而余峰又是个难与之交流的狡猾分子!”
“或许我们可以···”
一阵凄厉的尖叫咒骂之声从楼下传来,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霍然起身,朝门外奔去。
“余峰!你他妈不得好死!”楼梯上这句听得分外清楚。
“天哪!是王梅的声音!她怎么进来的?”李佳三步并两步地下楼。
王梅被几个警察拦在一楼大厅,身旁的几个保镖也被警察放倒在地。
“张哥,强闯进来的!”一个年轻刑警对张克辉说。
“带我去见余峰!”王梅伸长手臂,怒指着李张二人,眼瞪铜铃,唾沫翻飞。“我有事要找他!”
张克辉冷声问道:“什么事?”
“我···我家百川被人害死了!你还问我什么事!”她突然把头一仰,嚎啕大哭起来。“余峰和那小兔崽子,两个天杀的不得好死的下贱玩意儿!合谋杀害我唯一的儿子!百川呐!你死不瞑目啊!”
几个刑警把人架起来,往外拖。
“余峰!你个烂了心肺的狗x东西!活该你断子绝孙!弄人孩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滚出来!老娘跟你拼命!”
破哑而洪亮的叫骂声响彻云霄,令外面的记者人头攒动,兴奋不已。
汽车绝尘而去,那群记者纷纷钻入采访车内,一路尾随。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李佳摇头叹息道。
张克辉突然转头问她:“余峰的父母还健在吗?”
“他父亲十年前病故了,就只剩个母亲,现住在本市的养老院里。”
“兄弟姐妹呢?”
李佳摇头:“他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
“余小乐的外公外婆还在世吗?”
“你是说孟琴的父母?都去世了她还有个相差十五岁的弟弟,前几年也病故了,留下一个儿子,被母亲带着改嫁外省了,现今行踪不明。”
张克辉沉吟道:“那我们去余老太太那儿碰碰运气吧!”
李佳吃惊道:“去养老院?”
张克辉瞥她一眼:“你有别的想法么?”
“就是说”李佳踌躇道,“能从何京和沈百川的家属那儿得到些线索吗?当然王梅是要略过的”
张克辉笑了笑:“你想听他们骂余峰?还是想听他们诋毁余小乐?抑或是为自家人叫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