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谢宴周又忙碌了起来,玉珠前几日听到消息,知道是谢琰已经到达京城。
本来她心中并无波动,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是临到头时难免有些忐忑,不知若是谢琰来拜访,她应该说些什么。
好在她担心了几日,被谢宴周看了出来,才知道谢琰现在不会来国公府,不过过两日他们会去酒楼聚一聚。
现在许多事还不明朗,谢琰想着暂时避嫌,免得国公府遭受无妄之灾。不过不管他怎么避,夺嫡这趟浑水谢家还是闯进来了。
玉珠知道后,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这日晨间,谢宴周一如既往的早起,洗漱后便去了屏风后换上绯色官袍,玉珠走向前,将手中的革带递给他。
见她起得早,谢宴周也知道她心里的担忧,他接过革带,低头系了起来,说道。
“祖母日渐年迈,尤其三皇子是姑母亲儿一事,这些年她心里一直愧疚着,虽未明说,但是作为孙儿我也能看出来,祖母想见见他。”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有时无论看得多通透,心结还是无法解开,尤其是面对至亲之人时,想到那些年的时光,更是难以释怀。
“这次三皇子不来,不仅仅是因为他刚回来,朝堂上大家的目光都盯着他,想知道他一举一动是什么意图。他顾虑周全,担心我们会被连累。另外便是我现在也在朝堂为官,他不适合与我们太亲近。”
“虽然祖母都明白,但心里总归是有些难过,这几日你带着昀儿去祖母院子走勤些。”
玉珠轻轻点了点头,她知道谢琰的性子,看似独来独往格外孤僻,实则很会替旁人想。
“昀儿现在最喜欢的就是祖母那边的糕点,每日不用说他自己就要带着仆妇过去了。况且昀儿虽小,却也知道祖母疼他,小孩子总是喜欢疼他的人,每日恨不得多亲近祖母才好。”
谢宴周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她身着中衣,还未梳妆,乌黑的丝柔顺的散落在胸前,眼神温柔。
其实谢琰之所以不来,根本原因他和谢琰都知道,毕竟谢琰这些年身边一个女子都没有,说他不是有问题才怪。
只不过对上玉珠,两人都不会将真相告诉她,那样只会徒增烦忧。
“这样便好,娇娇你也辛苦了,这几日天气炎热,你带昀儿去祖母院子最好每日下午再过去。”
“我瞧着天气应该马上就要变凉了,往年也是八月最热,这已然到了夏季尾声。前些时日我还给昀儿做了些秋衫,等过两日也给你做一件,到时候天气凉了正好可以穿。”
玉珠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她给谢昀的衣服做了十来件,若是谢宴周的一件都不做,她担心到时候他看到了会吃醋。
自从生下谢昀后,谢宴周虽然也疼爱自己的孩子,但很多时候他会认为谢昀侵占了太多他们的时间,他希望玉珠的目光更多的落在自己身上。
生活中无处不在都是玉珠对谢昀的偏爱,谢宴周虽然安慰自己不能跟小孩子计较,尤其还是自己儿子,但还是忍不住默默生闷气。
玉珠现事情原委之后,才开始刻意控制,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哪个都喜欢。无奈谢昀正是最黏人又最可爱的时期,她总是忍不住将更多的心思放在谢昀身上。
说曹操曹操就到,谢宴周和玉珠在房间内远远的就听到谢昀的声音,他口中喊着“娘”,小短腿跑得飞快,眼见马上就要到门口。
谢宴周看了看天色,日头都未曾升起,他心里有些生气,除去本身的责任心和父爱,他偶尔真心觉着自己当初脑子是被驴踢了才会想着要有孩子。
教养一个孩子付出的时间和精力远远出了他的预期,尤其是他不管什么时候醒,都要跑过来打扰他和玉珠,小时候还好,谢宴周安慰自己他还小。
可谢昀渐渐大了还这样黏人,无时无刻打扰他们二人世界,他无法忍受。
“娇娇,你先去床上歇息,等睡足了再起来。”
说完,谢宴周快步走了出去。
玉珠知道他是想着去哄谢昀回自己院子,果然没一会儿,外头就响起两父子的对话声。
“娘亲正在休息,昀儿可不能吵醒你娘亲。”
“要娘亲!”
谢昀吐字清晰,随着他年岁增大,也不好糊弄。
“爹爹先抱你回院子,你再睡一会再来找娘亲,哪有天不亮就过来的,到时娘亲生病了怎么办,被吵醒是容易生病的。”
谢昀是一个非常讲道理的小孩,虽然很黏玉珠,但是不允许他做的事只要跟他说清楚原因就好。
小小的人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才说道。
“不要娘亲生病,吃药苦。”
两人的对话越来越远。
不知是不是因为多年没见,所以官家父爱爆,听说在勤政殿与官员讨论边关事宜时大赞谢琰,道。
“此子性子内敛却并不张扬,聪慧且果决,是个不错的。”
这句话就好像一个风向标,不过几日,谢琰便成了京城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五皇子和太子那边都要避其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