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日子终于多了些乐趣,朱瞻壑每天上午听姚广孝诵经,中午就偷溜出去与黄泰胡吃海塞。
说起来黄泰也是个妙人,只要朱瞻壑说过的菜式,第二天他就能让人做出来,然后两人一起品评。
聊到美食,就难免聊到各地的风土人情,这让朱瞻壑再次发现,黄泰虽然胖,却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两人是越聊赵投机,颇有几分忘年之交的感觉。
这天中午,朱瞻壑再次来到溪边凉亭,只是让他意外的是黄泰竟然不在。
“没来,难道被我吃怕了?”
朱瞻壑心中嘀咕,但以他所见,黄泰应该不是缺钱的人,更不会在乎几顿酒菜。
就在这时,只见黄泰带着两个下人,从竹林小道上急匆匆赶来,他身形肥大,天气又热,因此一边走一边擦汗,看起来十分狼狈。
“小……小兄弟恕罪,让你久等了。”
黄泰气喘迂迂的来到凉亭赔礼道,就这么几步路,他整个人已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黄叔客气了,我也是刚来。”
朱瞻壑笑着请对方坐下,两个仆人将带来的饭菜摆放到桌子上,也退到了凉亭外面。
“今日有些杂事耽误了时间,我先自罚三杯!”
黄泰说着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端起来就要喝。
不过朱瞻壑却忽然伸手拦住对方道:“黄叔,听我一句劝,咱们菜可以吃,但酒就不要喝了!”
“这是为何?”
黄泰一愣,这几日他们主要品评美食,酒只是附带的,而且他喝的也并不多。
“黄叔您有所不知,酒这东西喝到肚子里,主要靠肝脏化解,但人一胖,肝脏肯定会出问题,因此您能不喝就最好不喝!”
朱瞻壑十分郑重的叮嘱道。
黄泰目测应该不低于三百斤,胖成这样,至少也是个重试脂肪肝,心血管肯定也有问题,像他这种情况,早就该戒酒了。
“没想到你不但懂美食,竟然还懂医术!”
黄泰闻言十分惊讶的问道。
“算不上懂,只是胡乱看了几本杂书,有些了解罢了。”
朱瞻壑撒了小谎,他曾经胖过,对这方面的确懂一些。
听到朱瞻壑的这些话,黄泰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只见他盯着朱瞻壑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忽然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说。
();() “怎么了,黄叔你有心事?”
朱瞻壑好奇的问道。
“也不算什么心事,只是看到你,我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他要是像你这么知冷知热就好了。”
黄泰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苦笑着开口道。
“黄叔您的儿子是不是不懂事,惹您生气了?”
朱瞻壑再次好奇的问道。
“他倒不是不懂事,而是太懂事了,懂事到让我十分的苦恼。”
黄泰再次苦笑道。
“您这话说的,儿子懂事,您不应该更高兴吗?”
朱瞻壑也有些糊涂了,怎么懂事还懂出问题来了?
“懂事是好,我儿子从小聪明好学,我父亲也十分喜欢他,对他这个孙子比对我这个儿子亲多了,干什么事都带着他,甚至许多人都说,父亲之所以选我接管家业,就是因为看中我儿子更出色,相比之下,我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过渡!”
黄泰说到最后,脸上满是悲愤之色,端起酒杯就要喝,但酒到嘴边又想到朱瞻壑的忠告,于是又重重的放下,狠狠的塞了几大块红烧肉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