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瓜熟的季节。
天黑了以后,寒光在斋堂里烧水,以供洗澡用。她没有点灯,在黑灯瞎火里坐着,只开了一扇小窗透风。
忽然,她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动静,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那俩人走到菜园子前,就停下来嘀咕了几句。
米步云小声地问“这瓜保熟吗”
“当然了”猹拍着胸膛保证“谁还能比我更懂瓜呢走吧,咱们去道观外吹着小风吃着瓜,我跟你说个有趣的事情”
园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寒光虽然不到,但是猜得出他们正在摘瓜。米步云不免好奇道“什么事现在不能说吗”
“嘘”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小声道“当然不能了。隔墙有猫”
“都睡了。”米步云道“黑灯瞎火,有人的话听到动静早就出来了。什么事”
猹神秘兮兮道“老米,你还真是个急性子。我跟你说,自打这次回来,凌公子对观主有些不一般了啊”
一人一猹抱着瓜窃窃私语,声音渐渐远去,直至寒光一点也听不到。她想跟上,可是水开了,只好点亮了油灯,一边倒水一边狐疑,她和凌照怎么了
这一次去京都,凌照虽然主动掉了马甲,可这也并未影响他们的关系呀也许,只是这猹八卦而已。
寒光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她将热水拎回了厢房,只身踏入热气腾腾的浴桶中。这一次,她将门窗关紧,还点燃了一根蜡烛。
奔波一日,热水让她浑身都松懈下来,寒光下意识了手臂。
大片的血痕仍在,甚至比往日更鲜艳刺眼。宛如鞭笞的痕迹往下蔓延,明明前几日还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自从痕迹再现后,几乎一直处于沉寂的状态,像是一座沉睡的火山,没有一点动静。
这座火山的引燃,似乎冥冥中需要满足一个条件,但具体是什么,寒光至今捉摸不透。
她别过目光,以手掬起一捧温凉的水,缓缓落到了身上。
炎炎夏日,水不多时也凉了。寒光便披衣起身,湿漉漉的长发用纱巾包起,还打了个结。她正准备睡了,忽听远处传来一声细弱且熟悉的尖叫声。
像是浓浓夜色中夜行人跌倒后发出的惊叫声,等她侧耳细听,又消逝无声了。
是她听错了吗
寒光抓住纱帐的手猛然往下一拽不对,老米和猹刚刚出去吹风
茫茫夜色中,寒光持剑奔向山门,挽起的长发被风吹开,轻轻一甩,垂到了腰际。
她刚刚想伸手开门,凌照如幽灵般出现了,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我说了,我解决这些青蛙。”
“确定是青蛙”寒光伸手接过飘落的纱巾,随便缠在了手腕上。
凌照冷笑“不然还有谁呢”
他朝后一瞥,寒光会意,与他一同飘到了灵官楼上。一人一猫躲在狭小的阁子里,寒光沐浴后的幽幽香气,和冰凉柔软的手臂,让凌照整个猫都有点不对劲。
正在他困难的同躲开她,或者贴近她的矛盾心理作斗争时,寒光瞥了他一眼,道“你扭什么呢被蚊子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