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圣躬万福!”
都察院左都御史刘杰顿首道。
从庶民到官员。
从举人到九卿。
知遇之恩。
提拔之请。
君臣初遇,唯有大礼以表。
“爱卿舟车劳顿,方入京,不曾片刻歇息,就至都察院点卯,辛苦了!”
朱厚照颔首道:“赐座!”
司礼监随堂太监毕云搬来锦凳。
“谢陛下关心,臣与父、侄儿深受皇恩,感激涕零之余,深感惶恐,若有丝毫耽搁,即是有负陛下,故此,不敢有怠。”
刘杰得以起身,正襟危坐,继续道:“臣自黄河以南而来,一路北上,沿途所见所闻,是国公府不法之事。
走马入都察院上任,又听监察御史对国公府猖大不狷扼腕痛惜,臣胸中愤懑如沟壑难平,当即不顾一切入宫面圣。
搅扰吾皇清净,万死不辞,望陛下恕罪!”
先表感激。
再以见闻为奏,以民心民意为续表。
落以打扰皇帝请罪。
这番奏对。
令毕云闻之而侧目。
这份忠心表的,作为太监,都要学习一二。
而且。
这刘杰久居乡在,却能如此简在帝心,知陛下之忧为己忧,虽有刘次辅在旁支招的嫌疑,但亦是不同凡响。
还自甘为陛下手中刀剑,劈砍国朝身上腐肉。
太难得了。
其人。
就像是一颗明珠,从泥尘中破出,璀璨生辉。
如果官场中平步青云有版样,想来,就是这般了。
“不妨事。”
朱厚照摇摇头,满意笑道:“在京城中,可有落脚处?”
对聪明人,他从来都是不吝赏赐的。
以此,才能让臣子们清楚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回陛下,臣父在正东坊的喜鹊胡同有处宅院,允以臣落脚。”
刘杰恭声答道。
刘父,即刘次辅,不喜张扬,就择了偏僻地方置了个二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