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少女忽然说了一句,“香梅,你说我是不是嫁错了”的话出口之后。
香梅忽然吓了一大跳跳,不敢确定问道,“小、小姐,您说什么”是不是她听错了。
少女神色怔愣,着铜镜中哭得眼睛通红,小脸都肿了起来,憔悴不堪的自己。
她的身子比先前好些了,心里的乏累和疲倦只多不少,几乎要把她淹垮了,甚至她有了轻生的念头,从前都不曾这样过。
少女垂下睫,避开眼不铜镜中的自己,目光落在妆奁台上的梳篦上,眼眶子酸。
香梅半蹲到沈辞宁的面前,追问她,“小姐,您到底是怎么了”一切不是好好的吗
公子一直回来留宿,跟小姐也比新婚的时候还要浓情小意,小姐掌了家,眼着日子越过越是顺遂,怎的忽就这样说了
“小姐,是不是昨日大小姐过来,叫您心中不痛快了”
沈辞宁没有吭声,香梅给她端来了消暑的冰镇过的荔枝酸梅汤,“近来广陵热了,心里头躁呢,您喝点酸梅汤,解解疲乏。”
“小姐有什么话不要憋在心中,尽可与奴婢说了就是。”
沈辞宁借了酸梅汤,缓慢搅动着汤勺,没有喝。
“从前在家中,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一门心思想着出去外头,后来”紫荆花廊下偶遇到了严韫,她便更想出来了。
再知道两人身份有别之后,沈辞宁便一直在院中,再未出去过,只是将心思藏在了心底,旁人未曾得知。
阴差阳错,得偿所愿
少女忍不住呢喃,“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是这样,是错的。”
她当时若是出家成了姑子,又或者一条白绫自缢而亡,或许都比现下活在姐姐和他之间,活在姐姐的阴影之下好吧。
香梅很是担心,“小姐,您怎么了”
沈辞宁摇头,没说话。
当夜里,严韫没有回来,后半月依然不见人影,听下人来说,朝廷又出了新案子,朝廷押送赈灾的银钱被山匪给劫走了,为剿匪的事情,朝廷正在闹呢。
泉南水患很是厉害,百姓流离失所,从广陵拨下去赈灾的银钱不是一笔小数目,朝廷又派了重兵押送,山匪纵然凶悍,跟朝廷的御林军比起来,孰强孰弱,一眼分明。
若是没有人在暗中通气,如何会全军覆没。
剿匪的事情找武将便是,难题是大理寺追查之时,发现了有朝官与山匪暗中勾结,预图银钱。
皇帝将此事交给了大理寺和范丞相主理,刑部协助,务必要快些肃清。
因此,严韫又忙得脚不沾地了。
正巧,两人之间闹得不愉快,正好各自冷静,沈辞宁近来比刚嫁进来时还不说话。
她用的膳食又少,喝了董氏叫人准备的汤药,膳食动也不乐意动,眼见着人日渐消瘦,整日不是着窗外发呆,便是盯着枝头的鸟雀。
香梅着干着急,又不好跟董氏说,便将此事告知了严韫的贴身小厮。
严韫忙得抽不开身,贴身小厮说了之后,他有意要回来,奈何不能离开大理寺以免有人从中做手脚,便吩咐了小厮搜寻女子家喜的玩意送到严府去。
珠钗首饰,罗裙珠宝,蜜果小食,但凡广陵的新鲜玩意一出,严韫的贴身小厮都买了,出手大方不已,惹得人人称羡,说严大人宠妻如命,忙于事务也不忘记哄夫人。
事情传到昭庆侯府沈湘宁的耳朵里,恨得牙痒痒。
手里的帕子都要搅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