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想过她可能会在那时候做出什么越界的行为,但如今亲耳听到魏韫说出口,微愣了一下,脸颊便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魏韫也一直在观察着小姐的神色,只见她脸颊红红的,宛如一颗逐渐成熟的水蜜桃。见到如此情形,心中不免微微有些异样。
其实,他本不应提及此事,而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才符合常情,可在那一秒,也不知怎么的,就生出了逗弄她的心思。
眼下小姐欲言又止,他顿了顿,又主动道:“小姐那时也是情非得已,魏韫能够理解。”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莫名让季嫣面上更热。
少女垂眸软声:“那日是我乱了规矩,也多谢你救了我,那我……天色不早了,我先回房了,你也早些休息。”
魏韫沉静地着面前摇曳的烛火,轻轻勾唇道:“那我送送小姐。”
少女却摆手:“不必那么麻烦,我自己回去便好。”
魏韫沉默了一下,一双漆黑如点星的眸幽幽盯向她,在此刻昏黄的烛火下,少年的声音也莫名的有一丝低哑:“小姐真的不要我去送么?”
明明两人之间相隔甚远,那声音却像在她耳畔响起,明明亦是再寻常不过的话语,却让季嫣耳骨都麻了一片,不由得愣神。
不一会,她回过神来,垂眼小声道:“真的不用了。”
小姐这声婉拒的话,更加软糯的不可思议。
她几乎说完就起身离开,垂在身侧的如玉般的手指紧了紧外衣衣襟,魏韫似乎依稀能见小姐长发掩映下的耳垂泛着点点血色。
他有些出神。
等回过神,小姐已然走远,房中安静极了,不断跳跃的烛光仿佛就是这里唯一的闹色。
他将烛火吹灭,似是想到什么,唇微勾,心中颇为有趣的想,小姐确实与众不同。
*
从汴州到京都,客船行驶了两天两夜。
等船靠岸,季严提前写给世子的信也早一步到达。
汴州太守一案,谢成安在京中也有耳闻。
他亦记得年幼时,父亲曾对他说过,母亲有一位相交甚好的旁支姊妹,母亲与这位姊妹先后诞下子嗣,恰巧是一男一女,便口头定下了娃娃亲。
如今今非昔比,母亲已不在人世,父亲此前也常常在他耳边念叨,与汴州太守府小姐的亲事是母亲遗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未完的事。
因此收到季严的信时,谢成安便第一时间告知了父亲。
父亲沉默了片刻,便叫他好生将他们迎回府。
谢成安也无异议,便在客船抵达京都当天,派了车马去接。
世子在京都享有盛名,不仅皮囊出众,才学品性亦是难得,不无夸张的说,凡是京都适龄婚嫁的女子,没有人不想嫁给谢成安。
因此王府的马车在渡口停下时,不免引起了周边人的围观与好奇,纷纷猜测是在迎接哪位贵客。
坐了很久的船,季嫣身体略有不适,唇色极淡,面色愈发的白,眉宇间十分憔悴。
她穿了件鹅黄的罗裙,稍微能显些气色,但因为虚弱,那张娇艳漂亮的脸蛋便显得十分楚楚可怜。
季严在一旁关心道:“可还能坚持?不然先去郎中?”
季嫣摇了摇头:“女儿只是有些累,不妨事的。”
说完,又往身后瞧了瞧:“魏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