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父谋反,都是他们的罪孽,是报应是活该。
但是,她不知道皇嫂是否能承受的了。
顾意菀无法点头也无法摇头,她与萧沛纠缠了这么多年,对这么个结果她说不出心里是喜是悲,或许她也是个自私的人,在最初的震荡过后,她有一种终于解脱的痛快。
可?是,顾意菀深深吸气,抬手悄悄按上自己的小腹,前?所未有的绝望让她如坠冰窟,她信期一向准,但这次,迟迟未至。
她罪孽太多,连萧沛都要遭报应,她凭什么能脱逃。
顾意菀重重吞咽干苦涩痛的喉咙,睁开眼对着雾玥弯出一个安抚的笑,缓声道:“我?会慢慢想?开的。”
……
深夜,养心殿内。
谢鹜行坐在案后批阅着成沓的折子,仲九从外面进来,拱手道:“掌印,太后求见。”
谢鹜行目光不动?,“那还不请。”
“是。”仲九很快请了楚太后进来。
楚太后由内侍搀扶着走进殿中,一袭端庄的宫装,碧玉鎏金的头面彰显着分身?,唯独一张脸却还是年轻灼艳,她挥退旁人,悠悠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朝中政务繁忙,多亏了有内相扶政,哀家和新帝孤儿?寡母才不至于束手无策,被?人欺压。”
谢鹜行没?有与她拐弯抹角的兴致,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不知太后深夜前?来是为何事?”
楚太后嫣然一笑,旋即抬手捂着心口,满脸忧色,“萧沛始终没?有被?抓获,哀家实在是彻夜难眠。”
谢鹜行漫不经心地开口,“皇帝已经登基,太后还有何可?担心的。”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楚太后捏紧指尖,染得红艳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元武帝的死可?不仅仅是因为那颗丹药。
只有与她的酒水一同服下才会产生剧毒,虽然现?在证据已经被?毁,可?谁知道谢鹜行有没?有留一手,萧沛一日不死,她就悬心吊胆一日。
或许,是谢鹜行故意对外宣称萧沛没?有被?抓到,就是要以此长长久久的拿捏她。
“太后莫非是不放心咱家。”谢鹜行搁了笔,端起桌边的茶盏,浅饮了一口,抬眼睇向楚太后。
幽深难辨的一眼让楚太后心口渗寒,她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无非是要权势罢了,就是他再权势滔天,一个阉人也不可?能座上帝位,天下人都不会容许。
所以她与昱儿?一定是安全?的,是她太操之过急。
楚太后平了平心绪,挽笑道:“内相说笑了,哀家与新帝能有今日,全?得益于内相,又岂会不信内相。”
楚太后站起身?道:“那哀家就不打?扰了。”
谢鹜行不置可?否的笑笑,“太后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