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多愁善感的女孩子们开始红着眼睛哭哭啼啼,离别的伤感浸满了整间教室,我们年轻的心也不得不承受着人生中第一次声势浩大的离别。以后的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每天跟我们强调n遍课堂纪律;没有一个人像她那样不辞辛苦,不分昼夜地关心我们每个人的身体和成绩;也没有一个人会为了一次考试前前后后,忙忙碌碌那么多日日夜夜……我从书包里拿出当初被没收现在又回到我身边的p3,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用一首歌的时间逃离这令人伤感的告别。一抬头,窗外的夕阳透过绿色的树叶缝隙洒进来,整个高中时代似乎都在跟我们挥手作别。不说再见chapter25·李沐1最后一节课就这么结束了,我抱着成箱的复习资料回到宿舍开始打包。学校规定今天下午七点之前,所有毕业生必须搬出学生宿舍楼,宿管阿姨还专门在大门口贴了一张通知。住校三年,我的东西堆积如山,光是复习资料就装了两个大纸箱,我从保卫科大爷那里借来一辆三轮车,打算待会儿直接把这些再也用不到的书,运到学校斜对面的废品收购站卖掉。豆豆和温柔去了市中看考场,我算是比较幸运的,考场就分在我们学校,刚好就是当初高一(1)班的教室。真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的。一套宫崎骏的绘本集从乱七八糟的复习资料里露出一个边角,我费劲地把它抽出来,用纸巾擦掉了覆在封面上的尘埃。崭新如初。我把绘本放到桌子上,继续打包剩下的行李,直到六点钟才终于打包完毕。住在我对面的室友已经离开,只剩下空荡荡的架子床板,我上铺的刘洋不知道去了哪里,水杯和书包还挂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宿舍门被人重重地撞开。刘洋拿着手机闯进来,皮肤被太阳晒得通红。“你怎么这么慌张?”我赶紧递给她一包湿巾。“那啥,李砚找你呢!我这不是急着给你通风报信嘛。”刘洋红着脸说。“什么?他找我?”“对啊,他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是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你,问我你在哪儿呢,我估摸着你应该是在宿舍打包行李,果然不出所料。”“他找我有什么事?”我好奇。“不知道啊,说是让你去操场角落那棵大槐树下面找他。”我赶紧放下手里的胶带,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从书包里翻出温柔送给我的bb霜,往脸上仔仔细细抹了一遍,一照镜子,可真白。也不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再有一个小时就要离校了,他到底想干嘛。平时热热闹闹的校园,现在已经变得空空荡荡,只有三三两两的毕业生正在往货车上搬运行李。宿舍门口扔了一堆废弃的复习资料和杂乱的生活用品,王后雄老师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躺在一堆废纸里很是醒目。路过一辆小轿车,我凑到车窗镜前捋了捋头发,把鼓起来的发丝压了下去,然后有些紧张地朝着操场走去。远远地我就看到了大槐树下的人影,山地自行车停靠在一旁,他戴着耳机站在树下无聊地张望着,等我走近了才发现他左手里拿着一个卷成轴的东西,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你来了?我刚刚想找你来着,给你打电话才想起你手机坏了,幸好碰见了你室友……”他笑着说,声音却有些不自然,夕阳的余晖照在他脸上,泛着微弱的光芒。“嗯,你找我有啥事呀?”我问。“也没啥大事,就是我刚刚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夹在书里的同学录,忘记给你了。”他伸出手,递给我那卷东西。“哦?”我有点吃惊,他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会给我写同学录的吗?他不是说自己才不想弄这些无聊的东西,怎么又写了?“早就写好了,被我夹在一本书里忘记给你了。”他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谢谢啊!”我接过同学录,准备打开来看,却被他急声制止。“别,你先别看,等晚上回去再看好吗?”他涨红着脸恳求道。“好吧。”我只好又卷起了摊开一半的同学录,心里却更好奇,更激动了,也不知道他在同学录上究竟写了什么。夕阳透过茂密的树叶撒下点点光斑,我们挨着树根坐下来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他突然问。“我?”我看着天空想了想:“我想成为一名外交官,可以环游世界。”“真好。”他说,把玩着手里的一棵小草。“那你呢?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扭头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