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痛得麻木了,素昔这会反而回过点神来:“鞋底有一根长钉子,扎到脚里去了。”按现在的出血量看,绝对不是图钉那么短的,应该是长钉。一颗长钉扎进脚里,那种疼痛感可想而知。宝儿赶紧伸手去拔鞋:“得把钉子取出来啊!”旁边人赶忙制止:“不行不行,别乱动,赶紧去医院!”有人提议打120,但要120过来还要些时间。素昔指了指自己的背包:“问问谁会开车,开我车……先去医院。”一个女孩子反应快,赶紧跑去练习厅问有没有会开车的。就在这时,脚上的血越出越多,宝儿提议:“先把脚踝绑起来吧,减少出血。”说到这,宝儿突然间转头看向高萌萌:“萌萌,你找一条裤子来,我给素昔绑上!”高萌萌一愣,怎么是她?可毕竟情况紧急,旁边的姑娘们也从旁附和:“快点萌萌,就你的柜子离着近!”确实,高萌萌的柜子,就紧挨着姜素昔的。高萌萌绕是有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掏出了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柜子。就在柜门打开的刹那,金属碰撞的声音犹如连环锁链一般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呆住了,包括高萌萌,包括姜素昔。散落一地的长钉,仍在滚动着,在这空旷的房间里形成了刺耳的回声,久久不能消失……林宝儿捡起了一条长钉,足有七八厘米长,小蛮靴的底才有多厚啊,扎进肉里的长度可想而知!林宝儿几乎是在高萌萌还没回过神来的情况下举起拳头砸向高萌萌的。好在一旁的同学们看见了,狠狠抱住了林宝儿,像一条被渔网兜住的大泥鳅,死命挣扎着。高萌萌也不是善茬,一见林宝儿这架势,也不乐意了,冲上前去要和她理论一番,又被一旁的同学给拦住了。“高萌萌,你也太歹毒了!素昔不过是否了你的提议而已,你就干这么下作的事?”林宝儿舞舞玄玄累了,索性坐在了长凳上。“我干什么了?这钉子和我没关系!”宝儿嗤笑:“我提钉子的事了么?你不心虚,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钉子的事?”在场的所有人一愣,哎,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啊,竟然觉得有道理。高萌萌被宝儿绕蒙了,半晌没说出话来:“我……我这不是看见钉子掉出来……”宝儿不依不饶:“是啊,不仅你看见了,所有人都看见了,这钉子就是从你箱子里掉出来的。我说怎么让你开箱子找个衣服也要这么滞滞扭扭的呢,原来是心里有鬼!”两方吵得火热,素昔脚底的剧痛都有所缓解,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脑仁更疼。她一个人艰难地用另一只脚挪到了自己的柜子前,打开柜子拎出来一条灯笼裤,用裤腿狠狠地裹住脚踝。待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勒好脚踝之后,豆大的汗珠从额角处汩汩流下。而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全然不知。她们的目光全部都被宝儿和高萌萌吸引去了。这就是看客的心理,对错是非,竟然比救人重要。宝儿见高萌萌说不出话来,又乘胜追击:“高萌萌,你说实话,这不是第一次了吧?毕业大戏的时候素昔那双掉底鞋也是你搞的鬼吧?你不就是嫉妒素昔处处胜你一筹么?我和素昔研究过,弄鞋子人和在网上造谣的一定是同一个人!”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按在了高萌萌身上,从旁看客听得津津有味,高萌萌的脸被憋得通红。她气得周身都在颤抖,手指指着宝儿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半晌,才蹦出一句:“我明白了,林宝儿,你和姜素昔做扣来诬陷我!”说罢,突然掉头冲向姜素昔的脚:“我倒要看看,你是真受伤了,还是在这装的!”素昔本就疼得有点虚脱,乍一听这句话,差点没反应过来。好在就在高萌萌即将碰到姜素昔的左脚的时候,她回过神来了,本能的抬起右脚,高萌萌俯身冲着,素昔的脚高度正好揣在她心窝处。这一脚不重,但改变了高萌萌的重心,她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头发被凳子一扫,凌乱开来。怎么看,都有点街头泼妇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意味。宝儿和几个同学赶紧把两人隔开了,一个女孩想拽高萌萌起身,高萌萌却甩开了她:“姜素昔,你不是受伤了么?出那么多血,还这么有劲?你懵鬼呢?”姜素昔一脑门子问号,这不是碰瓷么?且不说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左脚受伤了,右脚就得没劲,这是阳间的法则么?“我告诉你姜素昔,没做过我就是没做过,你怎么诬陷我我也不会认的!姜素昔,说白了咱们就是群唱京剧的,外面的天大地□□烦你放开眼界去看一看好不好?出了这个剧团,你比不上的人多了去了,没必要把我往死里踩!你自己看看,现在还有多少人听京剧?你处处把我比下去,你就能大火了么?醒醒吧,你拿京剧做跳板跳出去了,真正和你竞争的人不是我们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