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你说的可是当真?&rdo;淡梅小心问道。&ldo;自然。我昨夜本来对你要说的便是此事。只是后来被你蛮缠一番便忘了,这才想了起来。你我刚成婚三日,我岂会叫你一人独自过去伺候我母亲?丈人丈母若是晓得,不但怪我薄待了你,更怪扫了相府颜面。&rdo;淡梅脑子里又浆糊一团了。自己原先想好的种种竟是被他这样随口一句给彻底打乱了。早知道他会这般打算,她起先又何必在他和他娘争辩的时候主动出口揽了下来?弄得现在进退两难。改口反悔说不去了是万万不行,有心叫他不用过去,他方才那解释也是合情合情,这话也是说不出口了。呆愣了半晌,实在不甘心,这才冒出了一句:&ldo;那里路远,你每日早朝……&rdo;&ldo;皇城便在城北,且我有快马,早些出门便是。娘子这般孝顺我母亲,又体贴我,为夫便是再辛苦也是应当。&rdo;进门三天,已是他方才虽说了叫自己再睡下,只大清早地被他丢出的这么个炸弹给炸醒,淡梅哪里还有心情赖c黄。自己坐了起来从c黄尾捞回了已经被揉皱得成团的亵衣小裤套了回去,又穿了中衣外衫,抬头见他也已是差不多齐整了。时下莫说高官巨富们,便是稍微讲究些的人家,男人穿衣沐浴这样的事情都是要有人在旁伺候着的。只嫁给徐进嵘后,除了新婚的第二日一早是放妙春进去伺候他穿衣外,这两日倒都见是他自己动手的。没有时下男人们的这种恶习,淡梅觉着他就这一点还叫她看得过眼去。她却不晓得徐进嵘出身糙莽,并非寻常仕子大夫那般饱读圣贤之书后科举入仕,自然也就没那些人的讲究做派了。此时的官服服色沿袭唐制,三品以上服紫,五品以上服朱。这般大袖长袍绯色的衣裳穿在寻常男人身上总有阴柔之嫌,只他穿起来却是分外端正轩昂,就连淡梅也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确实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见淡梅眼睛正落在自己身上,徐进嵘眉头微微挑了下道:&ldo;你既是起身了,就当过来伺候我更衣。从前竟是没人教过你这理?&rdo;话说完,本来已伸手去拿那腰封的手便收了回来。淡梅暗中腹诽,面上却也不敢现出,只到他近前拿了那条真紫螭纹束腰给系了起来。待把勾头整理正了,抬眼见他正俯视着自己。两人这般近身相靠,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朝服浸染了的熏衣所用的芸香的淡淡气味,叫淡梅有些不适。见他已是穿妥当了,转头便要去开门叫伺候洗漱的送水进来,却是被他一把扯住给拉进了胸膛。淡梅不晓得他要做什么,有些僵硬地靠在了他胸口。&ldo;方才的事你无须在我母亲面前提。我自己会跟她说道。她若为难你你便忍着些。&rdo;他低头看着淡梅,抬手托起她脸,说了这么一句,拇指轻轻刮过她脸颊,松开了。淡梅刚刚提起来的一口气这才松懈了去,急忙点头应下了,转身过去便开了门。趁他没看见,自己抬手擦了下方才被他刮过的脸,这才觉着皮肤上的异样之感消了去。送走了徐进嵘,妙春几个知道他也是要住过去的,早收拾了起来。淡梅想起慧姐,便打发了人过去东厢叫也备妥了好一道去北郊园子,自己这才仍是照常往北屋里去。本以为今日也是像前几日那样不得入门被便打发了,没想到竟是让进去了。徐进嵘他娘正在吃一碗野鸭丁子粥,瞧着胃口不错,就着碟酱瓜西里呼噜就吃完了。淡梅猜想她大约是现在还不知道自家儿子的打算,所以对自己态度还算勉强过得去。只是等到时候她发现自己如意算盘落空了,十之七八会以为是她私下挑唆的。这一点那徐进嵘大概也是料想到了,这才特意在早上的时候提点她吧?只是不用他提醒,她自己也是知道的。老太太当真要怪的话就只能由她了。毕竟这事如今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想了下,便只是略微提了下慧姐也要一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