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的保姆阿姨吓了一跳,手里的果盘差点扔出去,惊魂未定的她见到杵在玄关的傅寄忱,打了声招呼:“大少爷。”
傅寄忱颔首,径直走到老爷子跟前。
保姆放下果盘,默默地拿着打扫的工具去清理地上的碎瓷片,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套茶具可不便宜,老爷子上周新得的,喜欢得不得了,这是生了多大的气,说摔就摔了。
傅寄忱在沙发上落座,倾身给自己倒了杯茶,还有闲心打趣:“这茶杯是成套的,碎了一个,其他的都成了摆设。”
老爷子板着脸冷哼了声,没有兜圈子,一开口就是诘问:“徐家二小姐那事,是不是你做的?”
横空出世的新闻,突然大面积传播,闹得沸反盈天,背后没有推手是不可能的。老爷子虽然上了年纪,不懂网络上的弯弯绕绕,基本的策略还是明白的。
“就为了这事儿,您大中午把我叫回来?”傅寄忱口渴了,喝茶不像平时那般慢条斯理地品,两三口喝完了一杯,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你觉得这是小事?”老爷子一只手搁在膝盖上,侧过身瞅着这个颇有手腕的孙子。
傅寄忱不惧与他对视,语调不紧不慢道:“如果我说,在您给我打电话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您信吗?”
老爷子沉默,目光在他脸上来回审视。
傅寄忱接着道:“难道在您心里,您孙子就是一个为了解除婚约、不惜毁坏女人名声的人?”
“真的不是你?”
其实,老爷子在他开口解释的时候就已经信了,不过,他不想承认自己对他的误解,语气略有些别扭。
傅寄忱明确地告诉他:“不是。”
老爷子的表情有所缓和,转了话题:“吃过饭了吗?”
“别说吃饭,一上午水都没喝上一口。”
傅寄忱不是有意卖惨,意在强调自己忙得很,没有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别的事情上,以后再有这种事,别怀疑到他头上。
老爷子见他坐下来后连喝了三杯茶,又瞧他气色不好,明显透着疲惫,开口的语气带了关心:“工作再忙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别仗着年轻不拿身体当回事。既然回来了,就在家里用过饭休息好了再走。”
傅寄忱没有异议。
餐桌上一大半是傅寄忱爱吃的菜,保姆刚把最后一道汤端上桌,傅羽泠挎着新买的名牌包回来了,心情跟外面的太阳一样明媚。
回家见到傅寄忱也在,傅羽泠更开心了,跑去卫生间洗了手,坐到他身边:“哥哥怎么中午回老宅了?”
傅寄忱没看她,只顾自己夹菜,含糊道:“有点事回来处理。”
保姆送来一副碗筷,摆在傅羽泠面前,她用公筷给傅寄忱夹了块排骨:“你多吃点,工作那么辛苦。”
傅寄忱看了她一眼,傅羽泠与他对上目光,心跳怦怦,朝他弯起唇角:“看我干什么,吃饭啊。”
傅老爷子看向打扮靓丽的傅羽泠,问起住院的儿媳:“你母亲最近身体怎么样?”
傅羽泠抿嘴,不说话。
她偶尔到医院看望魏荣华,给她带去保姆炖的汤,陪她聊天解闷。
得知自己不是魏荣华的亲生女儿,她心理上其实对魏荣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毕竟是她一手养大的,她又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可魏荣华对她跟从前不一样了。
魏荣华嘴上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也没有挑破她不是她女儿的事实,但眼神和举止上都表现出对她的疏远,甚至是不待见。
一次次热脸贴冷屁股,时间久了,傅羽泠就不大乐意再去她跟前找不痛快。
见她答不上来,傅老爷子当即皱起眉毛表达不满:“那是你的母亲,生了病,你该多多关心她才是,别整天只顾着玩闹。”
傅羽泠没有就这件事跟老爷子顶嘴,乖乖点头应下:“知道了爷爷,我会经常去医院陪妈妈的。”
老爷子略感舒心,吃了几箸菜,叹口气,对傅寄忱道:“徐家那一位既然传出这样的丑闻,那是断不可能再进我傅家的大门。还是那句话,爷爷说了你别不爱听,你下个月过三十三岁生日,也该成家了。自己可有中意的世家小姐?”
傅老爷子彻底打消了与徐家联姻的念头,话里的意思是让傅寄忱自己挑个中意的结婚对象,却仍旧把择偶标准圈在“世家小姐”的范围里。
傅羽泠咀嚼的动作慢慢停下来,余光瞥向身旁的傅寄忱,听到他回答“没有”,心里不禁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