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然思考三分钟:“我能不能接受学习,但是只拿走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剩下的那些还是你的,我不动。如果你想竞选董事长,或者其他,我都支持你。条件只有一个,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必须拼尽全力、毫无保留地帮我。”这下轮到钟深愕然。“坦白来讲,我清楚自己斤两,这几年内恐怕都担不起这大任,”梁雪然微笑着看他,“况且,这也不是我的兴趣所在……比起来这个,我更喜欢去时尚行业,未来去创建自己的品牌。钱多固然好,但也要量力而行,我没有那个能力,更担不起那个责任。”她十分清醒。那条短信也不知道是谁发送的,本意也是为了提醒她。在此之前,梁雪然私下里也请人调查过钟深背景,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既然钟深已经跟了梁老先生十多年,接受他的教导培养,显而易见,比她更适合那个位子;况且,梁老先生尚在世时把这份股权给予钟深,多半也是看重他的能力,想要扶他做接班人。至于为什么最后又改变主意来让她选择,梁雪然就不得而知了。钟深重新审视梁雪然。他认为自己需要对她改观。“当然可以,这是你的自由,”钟深慢慢地说,“在不违背梁老先生意愿方向的前提下,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钟深话锋一转,转而提起另一件事:“马上就是寒假了,我已经为你制定好详细课程。这一个半月的时间中,你需要了解简略且系统的金融知识,以及学习商务礼仪、谈判技巧,我会亲自教授你一些品鉴知识,譬如赏酒、珠宝和艺术品鉴赏。我会尽我所能,把你培养成一位真正的名媛。除此之外,你还需要定期参加股东大会——当然,我会帮助你理清人际关系,但还需你自己去维持交际;等你大学毕业两年之后,必须攻读ba。”梁雪然感到深深的窒息:“啊?但是我寒假还有实习啊?”钟深重新戴上眼镜,眼睛弯弯:“我相信你能够同时兼顾这两者。”梁雪然哀嚎一声:“哎?那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来不及了,”钟深一声喟叹,“小雪然,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应该比我更懂这个道理。”-华城。距离梁雪然离开已经过了一整个月。这一个月来,已婚人士凌宜年亲眼目睹魏鹤远从一开始的失落失控回归到现今的安静。如今无意间提起梁雪然,魏鹤远亦不会再有波动,容色淡淡,顶多应一声,再无其他反应。这个名字似乎对他已经造不成任何影响。凌宜年认为自己能够完全体谅魏鹤远的心理历程。毕竟他也是惨遭初恋抛弃过啊,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爱倒是说不上多么深爱,更多的是猝不及防被甩的难以置信,不甘心,才千方百计地想要挽留。得不到和已失去的永远都自带光环,闪闪发亮,凝成执念。过去那一阵日子就好了。更何况,骄傲如魏鹤远,决计不会放任女人任意践踏他的自尊,也绝不会卑躬屈膝低声下气地去求梁雪然回来。现在魏鹤远的表现倒是挺符合凌宜年认知中那个无欲无求的他。虽说后来又有人闻听风声,尝试着给他介绍女朋友、亦或者物色新的金丝雀送来,纯洁天真的,娇娇妩媚的,温柔可人的,各有千秋。然而魏鹤远全部否决,看也未看,明确说明,倘若再有下次,将不考虑继续合作。再也没人敢送了。晚上有一家明京的供应商设酒局,求凌宜年牵桥搭线,邀请了魏鹤远过去。那个供应商初来华城,预备着大展宏图,今晚上亦是拼命地巴结着魏鹤远,只是魏鹤远烟不碰,酒喝得也少,更不近女色,让供应商着实犯了难。凌宜年的帮助也有限度,作为从小长到大的朋友,他也不清楚魏鹤远如今想要什么。魏鹤远什么都不缺。什么也不想要。酒局上的气氛还算的上融洽,送不出礼去的供应商实在找不到话题,开始聊八卦:“百梁集团的梁老先生已经仙去,上个周末,百梁那边突然宣布梁老先生的养子钟深兼任ceo和董事长,啧,真是一表人才年少有为啊。还有人在酒会上看到他身边跟着一个女伴,传闻是梁老先生的孙女,漂亮的能把明星都给比下去,气质也拔尖,养的真的和小公主一模一样。你说这要是论起辈分来,还差着一辈呢,就这么在一起,也亏得现在没以前那么讲究……”听到这里,凌宜年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去看魏鹤远。而魏鹤远面色如常,目光甚至都没有落在供应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