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弘光照例嬉皮笑脸,没当回事:“哥,你看,这长的像不像?”魏明止见过梁雪然不少次,皱着眉仔细打量。那小模特讨好地笑。眼睛像,嘴巴也像,鼻子差点意思,也不够白。这一笑,更差了去了。但勉强还算凑合。秦弘光轻轻地拿胳膊肘捅捅魏明止:“费了不少劲才找到,这个保准比梁雪然还听话。”魏明止拧眉,也没阻止。毕竟魏鹤远现在状态是真够差的。说话间,秦弘光已经带着那姑娘,大摇大摆地走进去;魏鹤远正在调酒,抬眼瞧他一下,手下动作未停,稳稳注入杯中。秦弘光给那姑娘使个眼色,姑娘会意,走到魏鹤远身旁坐下,叫:“鹤远哥。”饶是秦弘光说了没关系,她也不敢去碰魏鹤远的手,就那么干坐着。眼睛水汪汪。魏鹤远添完酒,注意力才放到她身上,不过掠一眼,淡声问:“秦弘光给了你多少钱?”姑娘愣了,朝秦弘光看看,又看看魏鹤远,小声回答:“七千。”这只是过来的价格,如果还有进一步的话——魏鹤远说:“我加倍付,你回去吧。”秦弘光面露尴尬,也不敢让那姑娘留下,打发她走了,这才着急了:“鹤远哥,你这是做什么?”魏鹤远说:“别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样,靠第三条腿支配大脑。”“不是,我这不是想赔礼道歉么?”秦弘光摸摸鼻子,讪讪说:“我知道上次我不该晾着梁雪然,可你这样——”啪啦一声。玻璃杯落在地上摔个粉碎,魏鹤远目光阴鸷,拽起秦弘光的衣领,如玉的面容上蕴着怒气:“什么晾着她?”秦弘光猝不及防被拽的双足离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被吓傻了。认识魏鹤远二十多年了,哪里见过他失控的模样,看这魏鹤远那要吃人的表情,他冷汗涔涔:“不是,鹤远,你先冷静冷静……”压迫感几乎使秦弘光几乎窒息,他拽着魏鹤远的袖子,担心魏鹤远一个不忿就把他丢出去,费劲地说:“那天你不是让我告诉梁雪然让她先回公馆吗?我没和她说……哎,也就是在那里多等一会么?谁想到她气性这么大——”魏鹤远终于知道,为什么梁雪然会那样坚决地走。根本不是因为他临时改变计划,而是失约。他不该让秦弘光传话。“一会?”手指关节咯咯作响,魏鹤远眼睛都要红了,怒火炙烤着他,恨不得立刻把秦弘光丢出去,“她在那里等到深夜。”九个多小时,梁雪然从下午两点,等到十一点。只怕是寸步不离。那天是她生日。她什么都没有等到。秦弘光被领子拽的气都快喘不匀,他完全没想到梁雪然这么死心眼,震惊之后,才说:“……那我去找她道歉?和她解释清楚?”如今看到魏鹤远的模样,秦弘光才知道后怕,骤然懂得梁雪然在魏鹤远心中的地位。可惜已经晚了。魏明止看呆了,压根来不及阻拦,魏鹤远就拎着秦弘光,轻而易举地压在沙发上,胳膊横抵着他的胸膛,另一拳毫不留情地砸到他脸上。秦弘光疼的杀猪般嚎叫。魏鹤远力气大,如今打他就像是打一只小鸡仔一样轻而易举;眼泪哗哗啦啦地往下流,秦弘光哀嚎着求饶:“你轻点。”没用,又是一拳,砸的秦弘光嚎也嚎不出来。魏鹤远哪里还有往日里清冷自持的模样,酒精能够麻痹人的神经,满面怒容,按住秦弘光的手在抖:“弘光,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在犯浑,等年纪大点就没事了。没想到你是真的蠢,毒。”秦弘光咳了两声,牙齿磕到嘴唇,淌着血,他疑心自己牙都要被魏鹤远这一拳打掉了。魏明止反应过来,担心魏鹤远今天把秦弘光打死在这里,扑上去,硬生生抱着魏鹤远的胳膊,把他拉开:“鹤远,你冷静,现在还是快去找雪然解释——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打弘光也没用啊。”魏鹤远松开秦弘光。压制骤然解脱,秦弘光艰难地喘着气,拿纸擦着脸上的鼻血,狼狈不已。魏鹤远大踏步离开。魏明止把他扶起来,抬头再看,已经没有魏鹤远的身影。秦弘光捂着胸口,哎呦哎呦不停地叫着,颇为纳罕:“鹤远这是真的动心了?”魏明止叹气:“你觉着呢?”脸是真疼。魏鹤远打他是下了死劲,秦弘光心有戚戚然,要不是魏明止拦着,只怕他这张脸都得被魏鹤远打残了。秦弘光捂着脸,疼的直吸冷气。他和魏鹤远是打幼儿园建立起来的交情,初中时候,瞒着家人跑去禁泳区游泳,魏鹤远腿抽筋,是秦弘光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带回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