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是错了,她不该去撩拨傅菀青,她应该离傅菀青远远的,但是她已经无法回身去改变结局,所以只能遗憾的,遗憾的抱着过往的一切负担往前走,警告着自己不去打扰,还傅菀青一个清净。
“对不起!”所有的一切最终只能凝聚成一句苍白无力的对不起,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分量,韩溪知也知道她这句话没有分量,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底钱去补偿傅菀青了。
“韩溪知,你还是不懂,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对不起。”傅菀青感觉眼角的泪花已经要忍不住了,连手指的抹化也无法遮掩了。
“你知道我每一年都要发一首歌吗?”傅菀青似叹惋似遗憾:“我每一年在三月八号都会发一首歌,我出道的第一年是我大三,那时候我凭一首期末作业出了圈,签了公司,第二年的三月八号我就发了第一首歌,寒潮。”
傅菀青自然是听过的,傅菀青的每一首歌她都听过,每一张专辑她都买过,她从来没有缺席过傅菀青的演唱会,哪怕无法到现场也会看直播。
“第二年,我发布的歌是溪流不唱,第三年第三年是枝叶繁茂,你听过吗?”傅菀青甚至已经带上了一点咬牙切齿了。
韩溪知闭了闭眼,已经不敢看傅菀青的眼睛。
“韩溪知,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傅菀青一瞬不瞬的看着韩溪知,那漆黑的光亮的眸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看,不敢放过她一丝的表情。
三月八号是她们在一起的恋爱纪念日,她不是没想过这里面的关联,只是她不敢去深究,她欠傅菀青的太多太多了,她不敢去想这背后是什么意味,那是她再也还不起的一颗心啊!
“三月八号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这三首曲子的藏头是寒溪枝,韩溪知,这是你的名字,你敢认吗?”傅菀青一字一句说得很慢,确保着韩溪知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不漏掉一个字。
“呜——”韩溪知摇摇头,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某一刻是否真的意识到这件事,只是她好像下意识的选择忘记了,她逃避了。
“韩溪知,我原本已经打算放弃了,今年是最后一年,也是我最后在三月八号发歌的一年,但是,你怎么就在今年出现了呢?”傅菀青笑了笑,语气意味不明,透露着自暴自弃。、
今年傅菀青在三月八号发的歌的名字是——墙边的那抹白裙,是那一年盛夏,在傅菀青挥舞着拳头,还在中二时期里,呼啸着出现的警笛,还有墙边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那一年是她们的开始。
兜兜转转一个轮回,到底还是她,还是那个忘不了的,在墙边扬起的白裙和轻纱,纤细的少女平淡从容,熄灭了那个夏天的闷热。
傅菀青伸出手,在韩溪知已经没有多少凸起的脸上蹭了蹭,低下了头,如同久别重逢后的亲密,像是她们从来没有分别过一样。
“我会和你一起回去,等你身体养好一些后,回b市。”傅菀青直起身子:“所以,好好养着,别闹脾气。”
傅菀青是了解韩溪知的,哪怕七年不见,如果韩溪知肯听医生的话,那么那一点刺激压根不能让她进了医院,很显然,那个曾经的乖乖女还是一点都不乖,还是那么向往着外面的,她所幻想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韩溪成靠着外面的墙壁,支起了一条腿,脖颈处原本系的一丝不苟的领带已经变得松松垮垮了,之前那个成功人士的模样已经消失得彻底,手里还夹着一根烟,不过没有点着,更像是只是闻一下味道过过瘾的样子。
“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韩溪成吐出了一口气,像是吐出了烟雾一样,对着傅菀青开口:“在溪知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就是一个每天在学校捣乱想要得到父母一点关注的臭屁小子,那时候的我连我自己都嫌弃,我爸妈也都放弃我了,想着我都这样了不如再生一个,然后溪知就出现了。”
“她们以前很忙很忙,她们忙着挣钱,说是要我得到最好的教育,可是溪知出生后就查出来了先天性心脏病,养着就得提心吊胆的,然后我妈就放弃了工作,连我爸工作都减少了,带着溪知到处求医。”韩溪成叼着烟,有些吊儿郎当的模样,更像是他口中曾经很傻逼的自己。
“我怎么求都求不到的事情她轻而易举的得到了,我一开始是那么讨厌她,特别是我爸妈跟我说以后要照顾好妹妹,她很脆弱的时候,我真的很讨厌她,可是她后来长大了一点,开始跌跌碰碰的走路了,走到了我的脚边,保住了我的脚,脆生生的喊我哥哥,我就讨厌不起来了,她就成为了我一辈子摆脱不了的责任了。”
“把她送来万宁县是因为当时家里的公司出了一点问题,加上医生建议去一个好点的污染没那么严重的地方修养一下比较好,我们就把她送到了这里,只是我们全家都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遇上了你。”韩溪成叼着烟的样子让一旁的护士误解了,一个厉眼过去示意他看墙壁上的禁烟标志,韩溪成把烟头对准了护士,表示自己没有抽。
傅菀青看着眼底温柔至极的男人,他成熟有魅力,是一个强势有魄力的领导,也是家里有责任有担当的哥哥和父亲丈夫,有这么一个人在,韩溪知的眼光应该很高才是,怎么就喜欢上了当初的自己呢?
“我第一次从她口中得知你的时候是在她从万宁县回来后不久,那时候她再次陷入了密集的发病频率里,一场化疗下来累到不行,我晚上就守着她,生怕一睁眼了就是噩耗,但是噩耗我没等来,等来的却是你的名字。”韩溪成头顶磕着墙壁,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头顶上柔和的白炽灯,语气有点失落,回忆往往是最容易勾起情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