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臻收起一身煞气,嘴角浮上个诡异的笑,嘲讽道:“唷,可是你主子最近冷落了你,致使你一身欲火难平,醋意醺倒了半边天,连爷的事也要横插一杠子?”
“王爷执意这么想,在下也无话可说。”比筑微微扬眉,轻笑一声,眼波流转渐深。
西子臻双手抱臂,冷笑一声:“行,你真行!当年那仇记到现在也不忘报复……”
“哧啦”一声绢帛扯裂,西子臻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身后的凉亭又遭了殃,那一排清华纱唯恐已经寿终正寝。
面如冠玉的男子,哪有半分-身为下人的恭顺和隐忍,仍旧是往日里那一张玩世不恭的笑脸,明媚的眼睛,清澈到直指人心,却看的西子臻毛骨悚然:“王爷不也一样记着,看来这仇若是不报,比筑还对不起王爷了,是吧?”
那眼神,温吞绵延,嘴角的笑意却摇漾如春线,温暖而妩媚。西子臻蹙眉: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个人了,却是倒今日为止,对这个人的一切从来没有揣测透过!他是大哥手里的人,明面上说也只是个奴才,总是大哥对他再过信任称为才心腹,但,却是永远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西子臻不愿将他归入好坏的任何一列中去,因他唯一能肯定的是,眼前这个男人,水太深。他不怕他,更不怕他的主子大殿下,甚至于当今圣上在他眼里也跟路人毫无分别。
他唯一的表情,就是笑眯眯。
他唯一的动作,就是懒洋洋。
西子臻嘴角抽搐了一下,鼻腔里哼一声:“小气!那件事都过了多少年了,还挂怀不忘……”不就是被压了一下,身为一个暗人,为主子献身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再者大殿下那样宠他,他就是被按在身子下面做一次,又少不了一块肉……
“呐呐,我不喜欢的事,没人强迫的了。当年那场意外,王爷可是出了不少力啊。”比筑深深的笑,眼底一道寒光闪过,依旧是面色寻常,像在谈论周遭天气。
西子臻平地里抖三抖,只觉周围气压瞬时降到喘不过气的程度,他深知这是某人发怒的前兆,心底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过来完,面上还是皮笑肉不笑的撂出一句:“当年是当年,现今是现今。大哥对你不错,你又何苦如此执着于过去呢?”
越说越觉得自己像媒婆儿,西子臻寒了一下,眼前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直起身子,有条不紊的理了理衣衫,慢吞吞的区行一礼:“王爷教训的是,奴才这就去忘了他。”
说完转身就走,西子臻瞪着眼犹如空气。反映过来时,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一掌劈碎墙角的瓦砾,磨牙森森曰:“你会遭报应的……爷总有一天要让你再次臣服于我大哥床上……”
就像,当年一样。
『相亲记』
话说在西子臻第十八次勾引未遂后,他便开始更为刻苦的钻研如何压倒某人,而那个某人却在一次次的心有余悸之后,终于决定反抗以示自己的权威,而他表达抗议的方式,也实在是别出心裁……
“这是京都所有名伶的详细情形,事无巨细全在这上面了。”丁管家递上一叠厚厚的卷轴,看那漫不经心摆弄着香料的青年淡淡的哼了一声,忍不住道,“那个……少爷,您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咦,怎么连阿柔也有,呵呵。”玉泷白哑然失笑,摇摇头把东西放到一边,转身在太师椅上坐下,懒散的笑,“还能做什么,相亲呗。”
“啊!?”丁管家手中端着的茶杯倏然滑落,一脸愕然,“相、相亲??”难道前段日子的传言是真的?少爷果真开始迷恋上了女子??
丁管家觉得心脏有点吃不消,摸摸鼻子呐呐的接了一句:“少爷,莫不是在开玩笑……”
“我像是那么闲的人吗?”玉泷白笑眯眯的说,“这些日子我也仔细的考虑过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先头儿我是混了点,但如今玉家的生意已经开始步入正轨,若趁此机会联姻,对玉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可是,少、少爷……”丁名横竖是觉着别扭,哪怕少爷不再迷恋融华,这是瞧着瑞王爷这段倒是蛮讨喜的,两人关系也似暧昧不清。这个空档少爷突然安排相亲,真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
“好了,丁管家,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心里有数。”泷白耐心的宽慰他,一手捧着那些名伶的资料开始海选,一边还嘟囔着,“咦,这个不错,家境殷实长相不俗,嗯可以考虑考虑……”
丁管家立在一边儿看着泷白选秀一样的忙活,无端端觉得哪里不对,横竖一想又没觉得有异,只好叹口气,说了声少爷没事老奴就退下了,见泷白挥手放行,他如蒙大赦。
屋子里,泷白呷了口铁观音,指关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卷宗,半晌,嘴角浮起个诡异的笑,暧昧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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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花楼。
泷白摇着折扇笑如春风的跨进门,靠窗位置那娇媚女子正懒洋洋的磕着瓜子,恹恹的半卧在椅子上,轻薄的衫子勾勒着线条精准的身躯,一双羊脂般光滑细腻的酥手捻着葵瓜子,眼波慵然。
泷白撑开折扇,就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笑道:“阿柔,可有想我?”
话音未落,那人一口啐来,融柔懒洋洋的起身,媚眼斜了他一记冷刀,哼一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名满燕次的玉三少爷。怎么着,戏还没演过瘾,找我寻开心来了?”
她话音轻佻懒散,却透着股淡淡的疏离。泷白心中叫苦不迭,暗付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面上却笑的春水可化,柔然曰:“阿柔胡说什么呢,上次的事若非你出手帮忙,我现在可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泷白此行正是专程来谢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