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跟爹要推荐表给她?”瞧着葛援朝老实了,爸爸严厉的语气稍见缓和。我躲在门后一脸无奈的摇头:讨好喜欢的人是天经地义,但是你也不看看这推荐表是可以拿来讨女人欢心的吗?!幸亏葛援朝不是皇帝,要不然中国岂不是又要出个“烽火戏诸侯”的傻冒皇帝。
“恩。”葛援朝委委屈屈的点头,坐在椅子上的爷爷气得浑身发抖。奶奶哭笑不得看着红着眼眶,还觉得挺委屈的宝贝老幺,叹息以前太宠溺这小子了。
“援朝!你也二十岁了,按道理说很多事情你都可以自己拿主意了。既然喜欢人家姑娘就大方的追求,要珍惜人家的好,包容一些无关紧要的缺点。但是你也要动动脑子,这姑娘是想考大学有大作为的,将来迟早要离开小河村。你个初中没毕业的乡下小子拿什么跟人家姑娘比。”爸爸语重心长道。
虽然话语间功利心比较重,可是这本是现实。王子与灰姑娘的爱情那毕竟是书本上美好的童话故事,文化的诧异导致见解与价值观的分歧,一对在言语上都无法沟通的夫妻能走多远。爸爸不想把话活的太满,但是这样的遗憾作为当事人的葛援朝必须想清楚。
“她——她不是那样的人。”葛援朝急了,鼓着牛眼想反驳父亲,却愣愣的不知道该拿出怎样强有力的说辞来说服父亲,说服自己那颗突然忐忑不安的心。
“你相信就好。”爸爸拍了拍葛援朝的肩膀,“回房间睡觉,不要让爹娘操心。推荐信的珍贵之处你自己知道,这关系到国家录取人才的素质修养,也关系到一个有志青年今后的命运。爹是一村之长,他必须做到公平、公正、无私。你要体谅爹,去道个歉,自己回房间想清楚今后该怎么做。”父亲的语气不重却也不轻,每一个字都像铁钉一样扎向葛援朝那颗懵懂的心。我崇拜的望着场中挥扫自如的父亲,爸爸不做人民教师可惜了。
“爹,娘,对不起。”葛援朝僵硬的立在堂厅,语气有那么点悔意,毕竟顶撞父母在那个时代都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老葛家的男人有个通病,就是好面子。葛援朝虽然道歉的语气不够诚恳,但是他肯道歉那是说明在忤逆父母这条上他还是诚心悔过的,奈何那点小小的面子作祟,让他的语气有些不自然。而爷爷旁听到现在,心中气虽气,还能真不认这儿子!有心收回刚才那句重话,老脸实在是没处搁,所以吹胡子瞪眼睛的望着屋顶,不理。
“今天已经挺晚了,明天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做,回屋吧。”眼看着两个人又要陷入僵局,爸爸赶紧将葛援朝推攘着出了正屋。我没想到父亲这么快就解决一场家庭风暴,眼看着父亲跨出房门,我是无处遁形了。
“宝宝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刚跨出房门爸爸就看到我装傻充愣的掖在墙角边。
“尿——尿!”刚才爸爸的余威还在我脑中徘徊,被他这么一问,我连想都没想,不禁脱口而出。
“扑哧——”葛援朝脸上的泪渍还没干,看到我这丑态居然笑得没心没肺。
“一哭一笑,猫儿上吊!”我鄙夷的嘟囔着,葛援朝被我这小屁孩揭老底,气得浑身发抖,撸起袖子就想给我点颜色瞧瞧。
“爷爷!小叔——”我做惊恐状冲着房间内喊爷爷,葛援朝立马像只斗败的公鸡,恨得牙槽咬咬,转身回自己房间思考去了。
“宝宝你来爷爷正屋尿尿来了?”爸爸狼外婆似的望着我,说着还不紧不慢的撸起袖子。一双犀利的眼睛是直勾勾的往我粉嫩的屁股上瞄,惊得我反手抱住自己的屁股就往爷爷房间内跑。
“爷爷!”看到爷爷这尊大佛就像看到救星一样,飞扑过去抱着爷爷的大腿就往上爬。爷爷看到我总算是找到往下爬的梯子了,于是乐呵呵的将我从他的腿肚子上提溜了上来。坐在爷爷的大腿上,背靠着爷爷依然强健的胸膛。我得意洋洋的晃着腿,还不忘蔑了一眼无奈扶额的父亲。
“宝宝怎么还没睡?”爷爷捏了捏我肉呼呼的脸颊。
“爹,宝宝他——”
“我刚才是睡着的,可是后来被爸爸吵醒了。”我眨巴着眼睛恶人先告状,控诉爸爸不人道的恶劣行径。及时截断爸爸的小报告,眼角的余光狠狠的鄙视了一眼父亲:至于吗,还跟我个小孩子过不去。
“淘气,一到晚上你就精神了。跟你爸爸小时候真是一点都不像。”也许是葛援朝刚才这么一折腾让爷爷想起很多陈年的旧事。
“爸爸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我“可爱”的小大人似地抱着双臂,一副准备认真听故事的架势。爷爷开心的揉着我晃动的脑袋,神情变得悠远。就连一旁的母亲也好奇的伸长脖子,似乎对爸爸小时候的模样非常的感兴趣。
“你爸爸小时候一到晚上就呼啦啦的睡,半夜又哭又闹的折腾得人睡不着觉,一大清早的就不知道猫那里玩得见不着人影,晚上回家整一个泥猴子。”父亲小时候的那点小怪癖爷爷至今历历在目。一旁的爸爸笑得很腼腆也很感动。母亲捂着嘴巴促狭的望着父亲。
“爸爸小时候可爱吗?”我眨巴着眼睛希望爷爷多爆料,最好是将爸爸几岁还尿床这样的糗事也拿出来晒晒。
做梦
“虎头虎脑的很可爱。”爷爷低头望着我,似乎想从我婴儿肥的脸上找出当年父亲小时候的影子。打量了半晌,爷爷嘴角含笑又补充了一句,“没有宝宝可爱,也没有宝宝聪明。”一旁的爸爸长长的嘘了口气,着实担心爷爷将他小时候那点难上大雅之堂的事情拿出来讲。影响他为人父为人夫的威严,尽管这威严真在日益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