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虽然有邪神医相助,但奔波劳顿,十天半个月内也很难恢复功力,那慕容家既然换了庄主,自然也换了不少手下,守卫森严的,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去?去了有什么用?倒是近日听说武林有两个人要比武,引了众人去看……”
“是公孙茫和苏策要在华山争天下第一剑的名号。”薛红羽眼睛一亮,“是了,这么大的盛事,自然是也邀请了第一大庄的慕容家出席,到时候天下英雄俱在。慕容天如真是被害,此时出面,才真正是能将冤屈一白天下的好时机啊。这么一来,我们倒也省了份心。”
薛红羽频频点头称是,道:“老爷是英明果断,小人真难及万一。”
李宣微微一笑,“其实我有时候也不大明白……”薛红羽道,“老爷也有不明白的事情吗?”
李宣笑,“我不明白的是——你倒是真糊涂呢还是装糊涂?”
言罢,一声喝,扬鞭疾驰,一阵飘尘落后,只留下脸上白一阵红一陈的薛红羽呆立原地。
此时,慕容天两人却也正如李宣所料,得知消息,赶往华山。
不久后,两人终归还是要再见面。
这是华山下的一个小镇,方圆不过两里地,纵横也才三条街。
平日里除了每月赶集之日,也算不上太热闹,可近日里来人熙熙攘攘,车马川流如溪,所有的客栈都挂出了客满的牌子。有些精明的,便连住舍也租了出去。
这日,近午时,又有人赶着一辆车进了镇。车停后,车帘一掀,帘后两张俊脸却是慕容天和邪神医。
两人下了车,慕容天付清车马费后,那马夫“驾”的赶着车调了头。
慕容天抬头,见人来人往,笑道,“真热闹啊。”
邪神医只盯着人群,眼却扫来扫去,似乎在找什么,半晌才恩了一声。
慕容天心道他难道能有旧识在此不成。
邪神医看了半晌,松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件事物,递给慕容天,慕容天到手一看,却是张人皮面具,抬头看邪神医不知何时已换了张面目,面色蜡黄,尖嘴猴腮,如有病容。若不是他衣物位置不变,几乎要以为是个生人,来往人群毫无异象,显然无人觉察,手脚之快让人啧舌。
两人找了个僻静处,慕容天也戴上了。
此时邪神医用药合着针灸已有数日,慕容天真气一丝丝开始聚齐,武功虽仍是不济,但比之前无缚鸡之力比起来,却好了太多。
这时该进午膳,两人找了数家饭铺都是满满当当,没有空位,走到镇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铺子才找到位置坐下了。
即使是这种脏兮兮的小店中,也坐了好几桌江湖人。满嘴说的都是三日后‘剑圣’公孙茫和‘快剑’苏策要在山顶一较高低的事情。
“……那公孙茫号称‘剑圣’,成名二十余载,据说早修的人剑合一、以气御剑的地步,为人又极好,都称他是谦谦君子,好友遍及天下,那‘快剑’苏策居然来挑战他?也太不自量力,就是胜了,也难保不是出诡使诈。”身后一桌人,其中一个黑衣高胖汉子义愤填膺道。
旁人纷纷点头称是,
也有反驳的,却立刻会另有人出来护着公孙茫。
显然那公孙茫人缘口碑都极好,因此这些人言辞间颇倾向与他。
慕容天之前曾和公孙茫有过数面之缘。知该人虽然号称‘剑圣’,剑术却鲜有人见,据说是奇高,但从不持技压人,为人确实温柔沉稳,爱护后辈,是以很多人爱戴,那‘天下第一剑’的名号,人们能口服心服的叫出来,也不能说没这个因素在里头。
‘快剑’苏策却是近些年崛起江湖的新人,听说师出无门,剑法奇快,为人孤僻。人缘却是差了甚多。
于是挑战一经传出,便引了不少人打不平,纷纷觉得苏策不自量力。不过大凡江湖中人,都有个争强好胜之心,苏策会向公孙茫挑战也毫不奇怪了。
慕容天心下也是盼着公孙茫能胜,再加上此番慕容家该会派人出席,是派谁,何时到,他都只能从人们的闲聊中得知,是以对隔壁的谈话很是在意。
邪神医叫了酒菜,对铺中众人的争论却是漠不关心,大概是出尘已久,外加事不关己了。
此时那闲聊已经从比武上转到窑子,再从窑子转到此处酒菜味道不差,再转回近来江湖中出的几件怪事,其中便有人扯到慕容山庄家变。
“……据说是前任慕容天走火入魔,狂性大发,弑母伤弟,如今不得不请了个外人来主持山庄了?”慕容天心下一动,差点要站起来,却又突醒忍住,那桌子被他撞得一荡,酒水洒了些出来。
邪神医只看他一眼,继续喝酒。
“为何要请外人?”
“还不是慕容家没人了,慕容天疯了,听说关了起来,慕容忆年纪尚小,且被重伤,卧病在床。听说是让主事吴管家亲自上门请了三次,那人才肯出面暂持他们山庄事务。”那黑衣高胖汉子显然消息灵通,大都是他在解答。
“什么人面子这么大,那么大个山庄坐收麾下,居然还要三顾茅庐?慕容家非得请个外人主持,该算败落了吧?这天下第一庄估计是要换人了。”
“也不算外人,听说是当年慕容老庄主的干弟弟,前任庄主慕容天的启蒙师傅,章天奇。”
慕容天心神大震,这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
五岁时扎马步都是他手把手教的。在一起前后二十多年,师傅总对着自己笑嘻嘻的和蔼,教了自己不少武功。对父母都是掏心置肺的好,怎么这时接掌了山庄的会是他。这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