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执念郁结在心,犹如一块石头压在心中这许多年。
刚刚却忽然像是被人搬走一样,整个人都轻松了。
白雄海不得其解,但心中郁结去了许多,人似乎也看开了许多。
摆手道:“旁的先不说,六儿啊,我这次来,是有事跟你说。”
白雄海微作感叹,像是觉着累了,便走到一个树桩前,这是顾安平时砍柴的地方。
随手抚去上面积雪,坐了下来。
顾安见状,心中若有所思。
看来他“偷心”的举动,并非对当事人毫无影响。
随即跟着过去,蹲在了一旁。
“还有不到個把月,便要开春了,官府就要来收今年春税,”
“你家现在就你一个人,也没有田地,倒也好,只需交你自已的人头税便是,大约五百文,”“我昨日多打了几只雉,你拿去城里换了,多少能有百来文,看看你家三娘和七娘那里,能不能再凑些,剩下的要是还不够,我给你想办法。”
顾安一听是这事,顿时皱起眉头。
自从“觉醒”后,心思杂乱,差点就忘了还有这事。
所谓的“苛捐杂税”、“苛政猛于虎”,诸如此类,他在大庸可算是真切地领教了。
每年春、秋两税。
田赋、丁税,也就是土地税和人头税,是每家每户都少不了的。
除此外,种地的还有粮税,行商的还有商税,打猎的有进山税。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营生,还有种种名目繁多的杂税。
听说有的地方,“父母官”比较黑的,甚至有尿税、粪税等等匪夷所思的名目。
税外还有徭役,即力役、兵役。
“雄海伯,这么多年,您老帮我已经够多了,这事就不麻烦您了,我有办法……”
顾安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雄海翻着白眼骂道:“呸!你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你一个傻子,自己都喂不饱,说什么大话?”
顾安撇撇嘴:“雄海伯,我不傻。”
其实自从他向白雄海请教射术后,白雄海就知道他不傻,却从来没有追问过。
许是多年习惯了,仍然一直当他是以前的那个傻子一般照顾,哪怕顾安时常强调自己不傻。
“顾老六!”
“雄海伯说得没错,你就一个傻子,说啥大话?”
就在这时,一个像是破锣一样的嚷嚷声传来。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汉子径自走进了他的篱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