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今天是星期几么?
嘴唇轻启,用完全无害的语气,念出台词。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温润而柔和,虽说是中性的声线,但哪怕是对光熙这样的取向异常者而言,也不得不承认,它此刻的声音很好听。
只是光熙现在不但没空闲对其表示欣赏,还不得不仔细思考它的问题。
“思考”向来不是光熙喜欢的事情,那常常是痛苦和烦恼的根源。
“……”
没有急于给出答案,光熙陷入沉默,由于脖子上打着石膏的关系,她现在连转动头部都做不了。
白女子没有被眼罩遮住的眼睛在眼眶中尝试缓缓转动,她此刻置身的世界是残缺的,它仅仅以“视觉”和“听觉”两个维度支撑。
穿着白大褂的身影立在光熙的床头,年轻得有点过分的外貌,那张说是男性过于柔和,说是女性却又少了几分妩媚的脸上带着微笑。
它保持着翻看病历本的姿势,似乎在耐心等待光熙的答复,完全没有已经被“击杀”了多次的“自觉”。
白女子在之前曾尝试多次直接击杀对方,但是每次成功击杀后,“时间”就会倒流,然后她自己身上便会有一部分受到重创以至于失能。
现在失去大多数“武器”的光熙,尝试重新认识对方,可是越是观察就越是心底凉。那人形的某种东西,看似随意的姿态,身体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僵直,就好像被按下暂停键一般。
从“视觉”与“听觉”获取的情报被过度渲染,一切都是如此干净,干净到令人感到恶心。
视线转移尝试触碰视野的边界,却在一瞬间看到宛若液体般侵润的雪花噪点。
频闪的黑白色斑点密密麻麻,一闪而逝仿若幻觉。
越是尝试用理性去解析,就越是沉入那非理性的泥沼。
某种微笑着的有着人形的东西,正站在她的床头,那披着人皮的诡异之物伪装得无比完美又破绽百出。
越是去观察,越是去理解,那破绽就越是明显,以至于视野中的一切都开始出现微妙的扭曲。
桌子上摆放的药剂瓶表面的反光中……
病床金属护栏的一小块表面……
天花板上散着光芒的吸顶灯……
……
怪异的雪花噪点在其表面一闪而逝,伴着某种微妙的人影般的轮廓。
一时间光熙莫名的回想起一个故事,死神会站在病重之人的床头,若是它站在枕边那么还有一线生机,但若是它站在脚边……
则死期以至……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样的问题就要脱口而出。
最后光熙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强行把问题咽了回去。
哪怕感观世界五缺三,但是光熙的直觉还在。
直觉告诉她,这个问题不能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时6月4日……”
形势所迫,光熙选择顺着对方的话来说。
“哦是这样么?帮大忙了光熙大人”
似乎很满意于这个答案,凝固雕塑一样的医生又在手上的病历簿上写了几笔。
“光熙大人你不觉得好奇么?”
“嗯?”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有很多的疑问吧?”
合上手上的病历本,医生眼瞳中一瞬间频闪出了一片雪花噪点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