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夫一直没来,是巧
思给潘夫人简单包扎,傍晚大夫才赶到,开了金疮药给潘夫人。于是潘夫人便让巧思在晚饭之后给自己上药。”
“至于为何要在晚饭之后,想必孙管家比本官清楚。”
孙三郎几乎都要哆嗦起来。
他昨日那么淡定,就是因为文正诚对他说此事已经做过周密的部署,所以他们不会露馅。
但是接了案子的不是护城司那帮酒囊饭袋,而是皋陶司。
皋陶司名声不显,百姓甚至都不知皋陶司是什么衙门,但作为官宦人家管家的孙三郎,却是知道一点的。
一开始案子被皋陶司接手时,孙三郎还安慰自己他们做的天衣无缝,不会出错。
但是他跟文正诚都没想到,过来验尸的竟是一品仵作邢九年。
也正是因为她,死者的身份一直没有定论,这个案子便从昨日清晨一直拖到了现在。
时间越久,漏洞就越多。
让孙三郎更没想到的是,刘三公子也死了。
刚刚来衙门的路上,领路的校尉就同他说,刘三公子刚被发现意外死亡,现在大人要询问刘三公子之事。
若没有听到这事还好,听到了这话,孙三郎一下子就慌了神。
刘三公子是怎么死的?又是谁杀的他?他到底死在了哪里?
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在孙三郎心中,让他搅成一锅粥的脑子更是糊涂。
赵瑞垂眸看着孙三郎,目光凌冽,身上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仪,让即使低着头,也是遍体生寒。
赵瑞如同鬼魅般的声音响起:“孙三郎,你可知皋陶司已经掌握了你意图谋害主母的证据!”
孙三郎浑身一抖,他坐也坐不住,如同烂泥一般瘫坐在地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他彻底害怕了。
赵瑞道:“此物是从主院的厢房中搜寻出来,是你特地加了蒙汗药的金疮药。”
赵瑞一挥手,校尉便捧着药盒上前,给孙三郎辨认。
“这药是你亲手交给丫鬟巧思的,巧思也说,她给夫人上过药之后,夫人很快便熟睡了,而她也一夜好眠,根本不知主院发生了什么。”
赵瑞垂眸看着面白如纸的孙三郎:“孙三郎,你可知谋害主母是多大的罪过?”
“你因为被潘夫人抓住贪墨家财,对潘
夫人怀恨在心,对她痛下杀手,此罪你可认?”
孙三郎哭嚎出声:“不大人,不是我对夫人怀恨在心,而是……而是……”
面白如纸,抖如筛糠的孙管家,此刻犹豫再三,还是没敢把话说出口。
赵瑞轻轻叹了口气:“若你不说,这案子,最终就会落到你一个人身上。”
“孙三郎,这是张大夫的口供,他的记性很好,蒙汗药是谁买的,想必你也不会忘记吧?”
孙三郎抿了抿嘴唇,他深吸口气,终于还是开口:“是……蒙汗药是我同张大夫买的,也是我亲自放入金疮药之中的,但是……”
“但是给夫人下药,然后把夫人搬去柴房,都是……都是老爷命令的。”
孙三郎呜呜咽咽哭了出来。
“我是文家的家生子,承蒙老爷不嫌弃,才能脱了奴籍当管家,老爷的命令对我来说便如同圣旨一般,我不敢违抗。”
“我真的没想谋害夫人,这都是老爷的意思。”
赵瑞垂眸看着他,声音依旧冰冷:“你真的没想谋害潘夫人吗?之前你悄悄去文家手中的商铺查账,难道不知潘夫人才是贪墨家财的人?”
孙三郎的脸色骤变。